“这里没有粮,咳咳…”一道男声在苏云枝背后响起,裴安年端了个缺口小点的陶土罐进来放在桌子上。
好了,现在苏云枝也恨原身。
家中都没粮,还把银钱都拿走,压根没想过裴安年的死活。
确实不是个好东西,原身拍拍屁股走了,留下苏云枝面对这些糟心事。
“咕咕……”,肚子开始唱空城计了,苏云枝扯扯嘴角,“裴郎,我记得咱们昨日来的时候还有俩个饼子…”裴安年黝黑的眼睛盯着苏云枝,“你先烧水,我去拿。”
这个女人……这是家中最后一口粮,他都不够吃。
苏云枝寻着原身的记忆开始烧火,地上的柴都是潮的,点了很久才着。
盯着灶膛的火苗,苏云枝想着等下上山碰碰运气。
现在是春天,晚上还是有点冷,这边靠南方,没有炕,抗寒全靠一身正气,得去山上捡点柴禾。
她也想过去借粮,可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去年又闹洪灾。
县里都有流民,穷的人都卖儿卖女只为一口粮,村里怎么可能有余粮借给外人!
只能去山上找找有没有能吃的野菜。
还有什么要做的呢?
好饿……要做什么呢?
好饿……“只有一个饼了,咳咳……”裴安年手上拿着个黄褐色的饼子进来。
蹲在灶膛口的苏云枝首首地盯着他手里的饼子咽了两次口水,他抿抿唇。
都是这个女人把所有的银钱都拿走了,害他没钱买粮买药!
算了,自己这破败的身体吃药也不管用,迟早也是要死的,跟她一起死,黄泉路上还能有个伴,可以一起去找爹娘。
“咕噜噜…”苏云枝是真饿了,再次咽了咽口水,“那咱等下泡饼子吃吧?”
苏云枝用热水烫了一遍碗,再将热水倒进去,之后带着期盼的眼神望着站在一旁的裴安年。
裴安年见那双眼中的渴望,本打算掰一点点饼子的手,往中间一挪,掰下近一半的饼子过去。
掰完,他就后悔了。
能给她吃就不错了,怎给了这么多!
苏云枝也没想到裴安年这么大方,分了一半。
不愧是男主,跟其他有男尊女卑的古人不一样!
“谢谢相公!”
苏云枝将饼子泡在热水里变成糊糊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没看到裴安年脸上飘着的红晕。
一碗泡饼不及细细品尝就全部吃完了,肚子还没有饱的感觉,不过身上终于有点力气了,脑袋也没那么晕。
裴安年看面狼吞虎咽的女子好似没在意刚刚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这才相识第三天,怎就开始喊相公了,不知羞!
他们还没真正完婚!
她吃这么急是不是没吃饱?
要不要再分点给她?
苏云枝不知裴安年的小心思。
她倒了点热水在碗里,将剩余的渣渣冲进碗底,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着。
之后才注意到裴安年在看她,耳朵红红,这小子怎么又害羞了?
没想到她母胎单身二十八年,说两句话还能把他脸逗红。
嘻嘻……这“相公”二字就跟现代的“亲”一样,朗朗上口。
原身留下俩个东西。
一个是对裴安年的债,一个暂时的便宜相公裴安年,苏云枝既然顶替她,那就照单全收了。
苏云枝笑眯眯道:“相公,等下我去山上找点野菜,你咳疾还没好,受不得风,就在家等我如何?”
裴安年感觉脸上热热的,她怎能如此熟练的叫相公。
不对,她要一个人出去嘛?
是又想丢下我跑嘛?
不能行,她是我妻,要死也得死一块。
他抿抿唇道,“我跟你一起去!”
苏云枝看他一副倔强的模样,拒绝的话就没有说出口,“行吧。”
裴安年加快速度把碗里的糊糊吃完,就随着苏云枝出门了。
出门的时候己经是下午末时(13:00-15:00)。
去的山在房子后面,有条小路上山,远处的田地里有零星忙活的村民。
刚出门,苏云枝和裴安年并排走,中间隔了半个人身。
走了一刻钟裴安年呼吸就不稳定,开始咳嗽伴着喘息。
等到了山脚,裴安年唇色发白,额头冒着汗,看着像是累惨了。
可环顾西周,一片绿油油,就是没看到熟知可以食用的野菜。
“咳咳……云娘认识野菜嘛?”
裴安年看着苏云枝走走停停,东张西望,就是没挖到一棵野菜,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不认识野菜。
苏云枝其实也就只认识蕨菜,荞头、蒲公英几种很基础的野菜,目前都没看到。
“咳咳,当然认识,你要不要在这休息一下?
我往前走走。”
苏云枝这具身体干过农活,还不累。
不过等下还得往上走,裴安年这个样子怕是不能跟着。
裴安年喘着粗气站在一旁,这个女人还是想跑?
也是,自己这病殃殃的身体跟着也是个拖累。
可她也说了喜欢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