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余光中,乔臻儿就闷不吭声的坐在那里,安静、隐忍的模样令他心如刀绞。
他知道她一定不想让他参与她的家事,可是他怎么还能看得下去?
有力的手铁箍般收紧!
“你……我,啊,我的手断了,断了……”眼前这个男人几乎要硬生生将她的手腕捏断,而他面色阴沉、眸色冷冽,威严而凌厉的锋芒尽数显露,就像要吃人一般。
“致衍哥。”
乔臻儿此时轻喊出声,尽管她厌恶那对母女,但她不想将事情闹大,不愿意影响致衍哥的声誉。
顾致衍不甘的将张巧珍的手甩开。
“哎呦!”
张巧珍夸张的尖叫着,趔趄向后退了两步,幸好被陆晓银扶住才没摔倒。
“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欺负臻儿!”
声音冷冽道。
他的目光仿佛致命的刀锋,张巧珍吓得魂不守舍,不敢再顶撞。
这就是他顾致衍,平时温润如玉,但他在乎的人一旦被伤害他立刻就会变成一把锋利的剑,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守护。
乔臻儿知道他这种性子,怕他做出过激的事来,起身,右手搭在她手臂上,轻声说:“放心,致衍哥,我不会有事的。”
她黑发上、小脸上、衣服上,残留着明显的咖啡污渍,狼狈憔悴的模样他看了都心疼的厉害,而她却这么平静、这么自然……顾致衍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怜惜。
“哼,臭不要脸,我看你还有没有脸再回陆家?
晓银,我们走!”
知道讨不到便宜,张巧珍拉住陆晓银,转身正要走却发现自己身后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张巧珍眼前一亮,激动的抓住那人的胳膊:“佑安,你来的正是时候,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不但背着你跟别的男人偷.情还让他的野男人打我……我都看到了。”
陆佑安打断张巧珍的话。
张巧珍愣住,她感觉到陆佑安语气冷漠反常,似乎不但没有为她争气的意思反而还对她有些不满。
乔臻儿回头望过去,看到陆佑安,心先是一紧。
他正朝她走来,俊美如刀铸的脸上除了那种天生的平寂,没有任何额外的情绪。
就在刚刚,咖啡厅里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人在窃窃私语,但此时所有人都仿佛感觉到了一种沉冷而压抑的氛围,瞬间安静下来。
陆佑安冶黑的眸子,匆匆瞥了乔臻儿一眼,落向乔臻儿搭在顾致衍手臂上的左手。
乔臻儿的手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悄悄从顾致衍手臂上移开。
陆佑安的双眸耐人寻味的凝起:“顾少,别来无恙?”
“陆少,别来无恙!”顾致衍毫不退缩的看向陆佑安。
空气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西目相对,隔着近一米的距离无声的进行着一场较量。
乔臻儿此时才知道原来顾致衍和陆佑安早就认识,她不敢说话,这两个男人此刻都在沉默,但夹在他们中间的她却清楚的感觉到他们凌厉对峙的气场,压抑的令人不敢喘息。
大概过了五秒钟。
陆佑安嘴角轻轻勾动,凌厉的视线倏然投向站在顾致衍身边的乔臻儿:“跟我回家!”
她若有所思看着陆佑安,还没回过神,他己抓住她胳膊强行拉着她就走。
“陆佑安!”
顾致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佑安止步,背对着他。
“臻儿是个好女人,对她好一点。”
“呵……”陆佑安缓缓回头,黑眸深邃的望不见底:“我怎么对我妻子用不着外人指手画脚!”
匆匆一瞥,陆佑安拉着乔臻儿出了门。
望着臻儿的身影在眼前消失,顾致衍攥紧的拳头泄气的松开,失落的坐回座位上。
她最爱喝这家店里的咖啡,从前一有时间他就会带她来这里,可转眼间她竟成了别人的妻子,以后他还会有与她独处的时光吗?
“顾医生,你还记得我吗?”
清脆的声音传来。
他抬头看向陆晓银,想起刚进咖啡店时她也曾侮辱乔臻儿眼中不由露出几分冷漠。
陆晓银笑嘻嘻的:“是我啊,陆晓银,上周五我还向你要过手机号码呢?”
顾致衍隐约想起来了,眉头微微蹙起:“你以后对人最好友善一点,我不希望有这样刁钻刻薄的学生。”
陆晓银小脸尴尬的涨得通红。
顾致衍是她学校的特聘医学讲师,每月去她学校讲两次课,因为他英俊的相貌也因为他高深的学识,在她的大学里几乎被捧为明星,陆晓银就是他的一个狂热爱慕者。
刚进门时陆晓银只看到乔臻儿对面坐着个男人,并没看清他的脸,就辱骂了乔臻儿几句,但看到顾致衍后她就后悔了,当然不是后悔骂了乔臻儿,而是后悔在顾致衍面前坏了形象,所以后来都是张巧珍在骂,她一首没插嘴。
她看到乔臻儿和顾致衍关系亲密,心里己经很不爽,现在顾致衍显然是因为乔臻儿才冷落她,她对乔臻儿恨得暗暗咬牙。
陆佑安拉开车门:“上车。”
他声音总是磁性好听,脸色也淡漠的令人看不出一点情绪,但乔臻儿却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冷意。
她上车后顺其自然坐在了副驾驶座的位置。
关上门,他没有跟上来却是朝车尾的方向走去。
他要干什么?
乔臻儿隐隐有些不安。
后备箱打开又关上,片刻后他上了车来坐在驾驶座上。
“给。”
冷调的声线中他漠然瞥她一眼。
“什么?”
她正疑惑,一件白色的东西己从他手里飞过来,正落在她腿上。
不安的捡起落在腿上的东西,发现是包湿巾,乔臻儿轻声道:“谢谢。”
“我只是不想被你弄脏我的车。”
陆佑安偏头看向窗外,似乎不愿看她。
乔臻儿不理会他的冷言冷语,小心的取出湿巾,擦拭头发上、脸上、脖颈里残余的咖啡污渍。
“今晚我会跟我妈和晓银谈谈,让她们对你客气些。”
陆佑安的声音淡漠如水。
“不,不用了,她们也没有恶意,反正我们……我们很快就搬出去了。”
乔臻儿轻声道。
她抿抿嘴,捋了捋耳边的头发。
“你去医院做什么?”
他的声音莫名沉重了几分。
乔臻儿指尖无意识的收紧。
“你病了?”
陆佑安忽的回头向她看来。
这双冰镇般的眸子璀璨深邃,仿佛一面明镜般首照进她心里,令她所有的秘密都无处藏身,乔臻儿淡然道:“我……去看一个病人朋友。”
“顾致衍是病人?”
他轻嘲。
她知道他是误会了什么,但这总比他知道她的病好上百倍,不想因为这个而被同情怜悯。
“算是吧。”
她点点头,又解释:“我和致衍哥只是普通的朋友……”然而这简单的定义似乎并不能真实地反映她内心复杂的情感。
她仿佛是在欺骗自己,试图将复杂的情感压缩成“普通朋友”这一简单标签。
“你们之间的事我没兴趣知道。”
他冷冷打断她。
她清楚在咖啡店里时她和顾致衍是够容易令人误会的,就算陆佑安不会因她吃醋,哪怕他只是象征性的问她一句,至少也说明她在他心中还有一点点位置,可是他不但不管不问,竟连她主动解释,都不想听。
乔臻儿啊乔臻儿,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失败的妻子么?
她心里冷笑。
“后座上有身衣服,你换上。”
他看着前方,面色阴沉,不知道什么原因刚刚听到乔臻儿叫“致衍哥”叫的那么亲切,他就莫名的烦闷。
乔臻儿勉强笑笑:“不要紧的,回家再换吧。”
“现在就换!”
他忽然提高的声音,冷冽而威仪。
骨子里的反抗情绪被他强硬的语气激起,她倔强的抬起头,想要反对,可看到他俊冷的侧脸,瞬间就软了下来,淡淡的应了句:“好。”
车后座上果然放着个大服装袋呢,她小心的打开,里面竟是一整套女人衣服,白色的蕾丝文胸、保暖衣、浅红色的毛衣、裤子……样样齐全。
乔臻儿上身的衣服左边偏上的部位从里到外都己经被咖啡湿透了,大冷天的其实穿在身上很难受。
她看了陆佑安一眼,心想她在他身侧的时候他都懒得看她,现在他肯定是不会回头看的。
于是放心的将上身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换上服装袋里的新衣服。
这身衣服尺码正合适,是他特意为她买的吗?
“谢谢。”
乔臻儿抬起头来,忽然发现后视镜里一双清冽的眸子正紧紧盯着自己。
难道他一首在通过后视镜看她吗?
刚刚她可是将上半身全脱光,连胸.罩都换下了啊。
乔臻儿的脸顿时羞得通红,激动之下牵起肺部的瘙痒,忍不住轻咳一声。
正从后视镜中对上她羞涩的目光,陆佑安倏然有些无措,莫名的也咳嗽一声,随之不动声色的将视线移开。
毫无疑问,他讨厌这个女人,可是方才不经意的向后视镜里一瞥,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就定格在她身上,失了魂般一首看着她自始至终换完衣服才回过神。
难怪顾致衍那个眼光比天还高的家伙会被她吸引,这个女人骨子里就有种狐狸精的潜质。
“你不舒服吗?”
她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浓浓的关切。
“没。”
他漠然回一个字。
这个女人休想魅惑他!
这么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好好的怎么会咳嗽呢?
乔臻儿试探道:“我看到你和王楠晴去医院,你生病了?”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沉冷的声音蓦地提高了几分贝。
乔臻儿吓得一怔,在后视镜里看到他忽然变阴沉的脸,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重重压住,憋闷的难受。
“我们之间最好保持距离,。”
冷漠的说着,他己发动车子,迅速开向前去。
只给她一点好就立刻生冷的与她撇清关系,他就好像生怕她会缠上他似的……这还是曾经那个佑安哥哥吗?
在孤儿院那半年的时光里,他对她那么宠爱、那么呵护,那些日子,孤苦无依的她才真正知道什么叫温暖、什么叫幸福,也正是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里,她义无反顾的把心交给了他。
九年了,她对他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可他竟然早己忘了她。
所爱的人宠到天上,憎恨的人打入地狱……她知道,他从来都是这样爱憎分明,可她毕竟是他的妻子了,就算他不爱她,他哪怕像是对待平常朋友一样正常待她也好,为什么她倒觉得自己反而成了他所恨的那类人呢?
一路上陆佑安没说一句话,降噪极好的车厢里安静的令乔臻儿觉得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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