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顾溪站在病房门口,隔着半掩的门和苏谨庭四目相对。
苏谨庭情绪有些激动,挣扎着想直起身子,奈何伤口位置隐隐作疼。
“对不起……”苏谨庭一改之前冷漠常态,神情有些落魄。
顾溪走进去,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不语。
“有些事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苏谨庭的情绪也有些凌乱,他只是想见见顾溪,确定她平安无恙。
“为什么?”这是顾溪唯一想开口说的话。
苏谨庭垂了垂眼眸,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你知道吗?我是准备一刀把那个男人捅死,然后再自杀的。”
顾溪看着苏谨庭,她始终都无法将眼前这个男人和给自己发污·秽短信的男人并为一谈。
“还好你扎偏了,我们都没死……”苏谨庭扯了扯嘴角。
“苏谨庭,是我从未真正认识你,还是分开这五年你已经变了一个模样?”顾溪觉得眼前的男人非常陌生。
苏谨庭苦涩一笑,闭上眼将眶中的薄雾逼散。
“警方那边我已经说清情况,视频也已销毁,你随时可以离开南城。”
苏谨庭再次睁眼,双眸中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清明。
顾溪认真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心口堵得难受。
“苏谨庭,你还爱我吗?”
苏谨庭,你是因为还爱,所以才对我做那些疯癫的举动,发那些疯癫的短信吗?
顾溪看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一细微表情变化。
“早不爱了,只是想占有。”
苏谨庭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表示有些想法不是他的肢体可以控制得了。
顾溪的心“咚”地一声,不知是松了弦,还是坠落在地。
“男人对曾经属于自己的物品,都会不由自主产生掌控权和唯一所属权。”
苏谨庭见顾溪沉默不语,皱眉继续分析。
“够了!”顾溪打断了他,“我真后悔没把那些骚扰短信交给警察!”
顾溪咬牙切齿说完,转身便从病房出去,毫不留恋。
苏谨庭伸了伸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蓝白条纹病号服下的纱布,已经溢出了浅浅一层血迹。
苏母走了进来,不解看着自己儿子。
“为什么要放了她?”
“是我对不起她。”苏谨庭闭上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你对不起她?当年请柬都发出去了,她却直接逃去国外让你找不到!害得你……”苏母想起过往的一切,眼眶就开始泛红。
苏谨庭叹了气:“当年是爷爷逼她离开,不怨她。”
苏母愣了愣,这样的情况的确出乎意料:“你爷爷当年不也挺喜欢那丫头的?怎么会……”
“总之,你们都不要去找她麻烦。”苏谨庭低声说道。
“反正现在你爷爷已经去世,一切都死无对证,那女人说什么你都信。”苏母揉了揉太阳穴,一脸不悦。
苏谨庭不再说话,他想休息了。
顾溪买好车票,准备回临时居住的地方将行李拖出来。
只是刚走到楼下,却见到了一个让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妈……”顾溪没想到董母会在南城出现,还能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董母掐断手中的香烟,不由分说直接扫了顾溪一巴掌。
“老子在楼下等了你整整一天!死丫头换号码也不说一声!”
顾溪这几天本就虚弱,心底还一堆糟心事,这一巴掌下来让她差点摔倒。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顾溪将手中的车票藏至身后,警惕看着董母。
“哟——听你这口气,是不乐意让我知道啊?”董母扬起手,准备又甩一个巴掌下来。
顾溪皱眉后退,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显眼。
“有什么事进屋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顾溪将董母引上楼,带去了暂时居住的公寓。
董母一脸嫌弃地看着这狭隘的环境:“不是傍大款了?怎么还住的这么寒酸……”
顾溪一顿,瞬间便猜到董母是听郭栋讲过什么,也猜到了母亲来找自己的意图。
“我没傍大款,也没钱给你。”顾溪将车票藏好,然后给母亲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