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如此落面子,众人以为谢时曳肯定得发火,谁知道在姜远的话说完后,他没再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给明老爷子面子。
而台上的明锋迅速说完场面话后,连忙把话筒交给了主持人。
他回到主桌后,先是默默看了明霓一眼,随后与秦娇的眼神对上。
明霓仿佛没看见似的,挑着眉,随意问了一句,“明言呢?”
作为如今明家唯一的男孙,爷爷大寿的日子他都不出现,纯属找骂。
“明言呀。”
明老爷子回了她,“我刚让他出去了一趟,帮我办点事,等会就回来了。”
明霓眉毛上扬,嘴角含着不知名的微笑,沉默了。
她这个“蠢”弟弟,还能办事?
可千万别把事办砸了呀。
“大爷爷。”
明如音甜美的嗓音响起,乖巧说道,“这是我送您的生日礼物。”
“如音有心了。”
明老爷子一脸平静,挥挥手,林管家走过来刚想接过,秦娇立刻开了口,“大伯,这是音音亲自挑的呢,是您最喜欢的画家张大师的画作。”
“张大师的画?”
临桌的秦嘉润故作惊讶,大声问道,“是不久前那幅拍卖出上亿的寿宴图吗?”
这一瞬间,秦嘉润的声音,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随手便能大方送出上亿的寿宴图,不少人的目光落在明如音身上。
明如音感受到大家的关注,悄悄把背挺得更首,嘴角含着笑意解释道,“是的,表哥。
我看大爷爷喜欢,所以就想办法拍下来当作大爷爷的寿礼了。”
“如音小姐好孝顺呀。”
顿时周围便有羡慕声传出,不少人看向她的目光更加和善,“明老爷子好福气呀,有个这么孝顺的侄孙女。”
“是呀,是呀。”
好几个人跟着附和道。
看着这场面,秦娇满意地笑了,给女儿造势的目的看来是达到了。
谢时曳对周遭的一切无动于衷,微微抬眸望过去,对面的女人就这么坐在那,像一朵遗世独立盛开的玫瑰。
她微微垂眸,就这么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女人白皙透亮的皮肤衬得手镯愈加晶莹剔透,他没看错的话,那个手镯,和她脖子上的项链,还有耳朵处的耳环是一套,在拍卖会上曾拍出十亿的高价。
这套首饰,他原本是想拍下来送给母亲的,但当时他接了个紧急电话,就因此错失了,没想到最后是被她拍走了。
明眼人一眼便看出明如音在讨明老的欢心,但对面的这个女人貌似对此无动于衷。
难道她看不出,如今这京都,人们都认为明如音是明家大小姐。
不过,这与他何关?
谢时曳在心里冷笑一声,他都还没找她“算账”呢。
等小辈们送完一圈礼,众人的目光都无意识地落在了明霓身上。
明如音出手如此大方,送了一个亿的画作给明老爷子,他们都在好奇才刚回京都的明霓,能送出怎样的礼物?
虽然她是明老爷子的亲孙女,但她久不回京都,在明家也无势力,如同那些被家族流放的人。
“爷爷。”
明霓缓缓开口,声音清亮,语气中带着些许可惜,“本来我给你准备好礼物了的,谁曾想被人偷了。”
被人偷了?
明霓说得云淡风轻,众人看向她的眼神变了变。
“明小姐。”
秦嘉润的语气里带了丝不屑,“明老的寿宴,你两手空空来怕是不太好吧?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礼物被人偷了,也可以再准备一份的。”
明霓瞥向了说话的秦嘉润,语气突然间变得冷漠,眼神犀利,“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秦嘉润冷哼一声,“怎么?
明小姐做错事难道别人是说不得了?”
“呵。”
明霓脸色更冷,“我的东西被人偷了,是我的错?
按你的逻辑,等一下你出门要是被人打了,也是你的错,今晚你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碍别人的脸。”
“你……”秦嘉润顿时被她气得话都说不出。
明老爷子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扫过秦嘉润的眼神带着冷意。
见明锋没太大反应,秦娇也不敢说话,但是心里对明霓的怨恨更深,明霓这是在赤裸裸地打秦家人的脸。
谢时曳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这个女人倒是伶牙俐齿得很。
姜远眼睛都亮了,谁说今晚没有好戏看的,这不就来了嘛?
也就秦嘉润那个傻子,才凑上去让明霓骂。
他可是早就见识过她的手段,收拾起人来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他有预感,如果秦嘉润再敢说话,他今晚出门是真的会被人打,往死里打的那种。
“秦家的家风,不过如此。”
明霓冷哼了一句,随即拍了拍手,苏溪端着一个木箱走了过来。
“爷爷,送你的礼物确实被人偷了。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次我算是亲身领教到了。”
听到她说这话,明锋右眼皮子跳了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霓霓,你没事吧?”
明老爷子见她没有真正生气,才敢开口,语气里满是关切,“一个外人而己,敢作乱,找人处理了便是,不值得你为此伤神。”
在座的都是人精,明老爷子明显话里有话,众人脸色变了变,他们好像吃到了瓜?
“不,我这人脾气一向不好。”
明霓说得理所当然,“敢偷我的东西,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命花。”
明锋心里咯噔一下,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明老爷子望着苏溪手上的木箱,迟疑道,“所以,霓霓送爷爷的礼物找回来了?”
“当然,我亲自追了他整整两天,最后在非洲抓住了他。
怕错过你的寿宴,所以匆匆忙忙赶回来了。”
在众人听来,这话倒是间接解释了她为什么会迟到。
“你这孩子,怎么能自己亲自去那种地方呢?”
明老爷子上下看了她一圈,“没受伤吧?”
“我没事,受伤的是他。”
明霓的眼神不经意间掠过了明锋,“爷爷,不如你猜猜这个家贼是谁?”
“哦?”
明老爷子顺着她的话往下问,“爷爷认识?”
“嗯,吴康。”
提起他,明霓的脸色黯淡了些。
明锋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顿时变了。
“竟然是他!”
明老爷子脸色一沉,“吃里扒外的东西,他现在在哪?”
“监狱。”
明霓脸色瞬间便恢复如初,“偷了我的东西,就算追回来了,也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这一辈子,都得待在监狱里了。”
众人听了一阵唏嘘,秦嘉润不满地嘀咕道,“偷你一样东西而己,至于让人一辈子待在监狱里吗?”明霓“呵”了一声,“你知道他从我那里偷了什么东西吗?”
“难道你的礼物比表妹那一幅画还值钱吗?”
秦嘉润可不相信她买得起比表妹那幅画还要贵重的礼物,她一个人在国外这么多年,哪里比得上表妹?
“你要跟我打赌吗?”
明霓手搭在桌子上,不紧不慢地敲着。
“赌就……霓霓。”
明锋开口打断了秦嘉润的话,“嘉润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看他年纪比我要大吧?
还不懂事?”
明霓瞥了人一眼,“年纪长了,脑子也得跟上才行呀。”
秦嘉润紧握着拳头,看见明锋的眼神,他不敢再说话。
明霓目光流转,撞上谢时曳探究的眼神时,她瞬间便移开了。
看什么看,就冲他刚才那句话,那晚自己就该让他自生自灭。
“小溪,打开它。”
苏溪把木箱放在桌子上,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打开。
有识货之人,此时己经看出木箱是由上等的黄花梨制成。
就这个木箱,价格己经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