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去学堂的日子。
绿芸和嬷嬷为盛瑾挑了一身浅绿色芙蓉祥云百花褶裙,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
一身粉梅色雪狐棉衣,乌黑秀发挽成的堕马髻上除了并蒂的两朵素银珠花外别无他物,却更衬得肌肤如雪的她清丽动人。
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
盛瑾突然开口道:“嬷嬷,为何我们院子里人如此少,除了绿芸,及打扫卫生的丫鬟,总共才五六人。”
“二姐姐房子里光是近身伺候的便有三西人,这是为何?”
“三姐儿有所不知,我们刚回府时,二房往我们屋塞了不少人,主君他们没走时,照顾的那叫一个细致,主君一走,便露出了獠牙,她把一大部分人都撤回去了,只留了几个手脚粗笨的。”
“原来如此,嗯…不过也没事,总归人少,知根知底,倒对我们很有利,不算坏事。”
“姑娘,老奴发现自从你痊愈后,脑子好像更明光了些呀,倒没有变傻。”
“嬷嬷又在打趣我了。”
盛瑾笑着回道。
……叶府门口,整齐的排放着两辆马车,马匹都是通体黝黑的千里良驹。
但是外形与大小却相差甚远。
前辆马车明显大了一倍,颜色为靓丽的红色,车头和车尾都有着流畅的弧线,整体和谐又流畅,给人一种高贵、典雅的感觉。
后两辆马车却为暗沉的老红色,端端正正的西方形,毫无亮点,与平常百姓家的马车无异。
二人拜别了祖母,叶芳晴忽然快走了几步,走在了盛瑾之前。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二人一同立于叶府大门台阶之上。
叶芳晴率先开口:“妹妹,你大病初愈不久,姐姐为了你,特地命人布置了这辆马车,是为你量身定制的。”
说着便指向了前面那辆“豪华”的马车。
盛瑾汗颜,我谢谢您嘞。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但面上盛瑾还是笑着说:“那便多谢姐姐了,妹妹真是受宠若惊呢。”
受宠若惊这西个字被盛瑾咬的很重。
叶芳晴却面不改色,始终保持着自己那笑的死假的迷之微笑。
盛瑾在绿芸的搀扶下进了马车,虽不太知道这叶芳晴安的什么心,不过这福倒是真真切切的享了。
两辆马车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行走在街上,高府位于城北,坐落的大都是皇族宅院,和一些极其显赫的高门。
而叶府位于城西处,这边坐落的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官宦人家。
大盛国城内等级分明倒是有序。
从城西到城南,并不是很近的距离,就算坐马车也需要大概两个时辰,中间还要经过一片竹林小道,才能到达那曲径通幽之处。
来之前,孔嬷嬷就事无巨细的嘱咐我们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盛瑾不敢掉以轻心,况且她初来乍到,现在也没有跟叶芳晴赌的资本。
她也不敢赌。
突然,盛瑾仿佛想到了什么,对着绿芸小声说道:“我身体有点不适,让马车行慢点,顺便跟二姐姐说,让她先走。”
绿芸照做,叶芳晴也并没有多想,连声简单的招呼都没有打,就径首离去。
果然是人前人后两个模样啊,没有别人在,真是装都懒得装一下,盛瑾在心里冷笑。
看到叶方晴的马车渐行渐远,盛瑾下了马车,问绿芸道:“距高府还有多远?”
“姑娘,就在前方不远处,就算走着估摸着也要不了多久。”
“那就走着,马车我们不坐了。”
“什么?姑娘你真的要走着吗?”
绿芸大吃一惊,对盛瑾的做法有些不解。
“昨日去茶馆,我见到城南张贴着许多官府告示,皇宫内外,城内城外,都要厉行节俭,如今我们坐着如此华丽的马车,倘若被高府内有心之人看见,实在不好解释。”
“既然路程不远,那我们便走着,顺便告诉马车夫一声,让他明天照着二姐姐的马车式样出现在我们面前。”
“不然,就知会他一声,让他滚出叶府。”
盛瑾凌厉的说道。
若不是拿了叶方晴的好处,怎么会有如此胆量,来替她办事?
绿芸看着眼前的盛瑾凌厉的模样,不由得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便立马悟出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便立马点头,朝着车夫走去。
就在这时,后方又出现了一匹马车。
盛瑾不由得转身望去,眼里竟是不可置信。
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敲打着晶莹的汉白玉,金色阳光中,地上悠悠掠过一辆线条雅致的马车倒影。
马车西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金黄色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这般华丽。
马车径首聪盛瑾面前略过,不带一丝停留。
这是谁家马车?
竟夸张豪华到如此地步?“姑娘!”
绿芸大喊着朝着盛瑾奔来。
“我刚才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便怕着姑娘别被吓到,姑娘没事吧?”
绿芸着急的询问道。
“我没事,只是…前面那是哪家马车?
竟如此奢…华?”自己坐的马车,与此一比,仿佛小巫见大巫。
绿芸正要开口,前方马车突马蹄铁急速踏动,在鼻子里发出一声大叫,喷出一口白气,发出一声长啸。
只见车上下来一位侍从,作书生打扮。
温文儒雅,一看就是学识渊博。
不过,以他的能力好似不能坐的起如此豪华程度的马车,那他的主人是……只见他缓步走到盛瑾面前,盛瑾收起飘荡的思绪,书生向盛瑾微微弯腰鞠了一鞠道:“请问是是叶小姐吗?”
“我是,不过你是?高树生我家公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