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怀蝶狐假虎威地瞪圆了眼睛:说我坏话,不怕烂舌头!
没想到她一语成谶,第二天老三媳妇一起来,发现自己舌头上起了两个大火疮,别说吃饭喝水了,就是多说句话都疼得直吸气。该!
一行人回到地头上。曹怀蝶看到脸上鼻涕更多的狗娃子,霸占了她的小席子不说,还在上面留下了一坨臭便便——啊!这小席子不能要了!
察觉到她的抗拒和崩溃,吴婆子看向被粪便和尿液污染过的小席子,冲着孙家媳妇吼道:“快把你家狗娃子抱走!还有,还我家一张新席子!”
孙家媳妇撇嘴道:“又不是我把你家席子弄脏的,狗娃他自己爬过去的,你找他要席子好了!”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不?行!你要是不赔席子,我就把席子拿回去,在你家烧饭的锅里涮涮。反正是你自家的娃,也别嫌脏!”吴婆子自认吵架从未输过。把沾着粪便的席子塞人家锅里的事,她真做得出来!
孙老二赶紧扯了扯媳妇,陪着笑道:“婶子,你消消气,我们赔,我们赔还不行吗?家里有刚编好的新席子,回头我就给您送去!”
吴婆子哼了一哼,抱着孙女转身离开了。孙家那个狗娃子,见了她孙女,就像猪崽见了香喷喷的大包子似的,老往跟前凑。
她倒不反对孙女跟同龄的小娃子接触,可狗娃子太埋汰了。别说她家爱干净的小宝贝了,就连她都嫌弃!福丫向来乖巧,她爬走,肯定跟脏狗娃脱不开关系!!
“起风了,我带着福丫先回去了!”吴婆子可舍不得孙女再离开自己的视线。
宋老大点头道:“娘,地里也没多少活,你把八毛九毛也带回去吧!”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四五岁的小娃子,也能在地里帮忙了。重活干不了,把土豆往筐里装之类的轻便活,还是能干的。
八毛和九毛跑在前面,像两只撒欢的二哈,精力旺盛。也是最近几个月,宋家的伙食好了些,孩子们能吃个大半饱,精神头比村里其他家的孩子,要好上许多。
进了屋,吴婆子把炕烧上。这北方的天气,进入十月之后,一天冷过一天,吴婆子担心孙女受寒,早早就把炕起来。
吴婆子给孙女脱掉沾满灰尘的斗篷和外裳,看到她手上缠着纱布,揪心地道:“咋还受伤了?八毛、九毛,看好你们妹妹,我去找福丫干奶去!”
只穿着轻便夹衣的曹怀蝶,感觉自己像褪去了沉重外壳的小螃蟹,浑身轻松。她高兴地在炕上滚来滚去。
八毛和九毛在炕沿边如临大敌,看着翻滚的福丫操心不已:“妹妹别打滚儿,小心掉地上……妹妹往里边去点儿,别摔着……妹妹你不听话,我要告诉奶……妹妹你太皮了,小心奶打你屁屁……”
曹怀蝶有意逗他们,故意往炕沿边反复试探。她滚向炕头的边沿,两个小豆丁便跑到这边来,四只小手在炕边接着。她又改变方向,滚向炕梢,两个小家伙又哒哒地跑过来接她。
等吴婆子领着大着肚子的蒋知雪过来时,三小只一个滚得晕头转向,俩跑得满头大汗。九毛哭丧着脸:“奶,妹妹太难带了!”
滚到炕最里面的福丫,看到干娘高兴地滚过来迎接,不料半途被一卷被子卡住,努力了半天都没能攻克这座大山,一脸社死地皱起了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