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晨色微明,萧北辰起身穿衣,不慎碰到肩头,看看上面一圈圈的红肿牙印,眼光不由瞟向床上的小娘子。
昨晚她讨饶,后来发现没用就开咬,在他怀里挣扎得跟个暴躁的小狼狗似的 ……当然他也没有手软。
给她机会了,却又回来,那就别怪他。
总之他药力散尽,也就到了上朝时分。
萧北辰走到门口了,又折回床前掀开被子。
大约是累极,她睡得很香,过分漂亮的小脸上还带着几点泪痕。
萧北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大步离开。
李奉在外边守了一夜,开始怕南音被赶出来,后来才放了心。
眼看到了上朝的时间,里面还没动静,他又担忧了,大人第一次开荤,还能起得来吗?
正胡思乱想,就听门一响,萧北辰走出来,脸色平静,脚步轻松,他心里一喜:“大人没事了?”
“无事。”
萧北辰边走边嘱咐小丫鬟,“走路悄悄儿的,不要吵醒她,等睡醒了带去吃东西,好好伺候着。”
李奉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跟了大人多年,何尝见他对女人上心?
了不得,小娘子要时来运转了!
………首到傍晚,卧房仍静悄悄。
小丫鬟扒着窗户往里看,看到了被窝里小小的一团。
南芷仍在噩梦之中。
混乱的陆府,兵士到处搜抢东西,还有人把长得好的丫鬟往屋里拖,哭声,喊叫,素日平静的宅院成了人间地狱。
一个络腮胡子兵头,把她推进一间屋子。
她握紧了发簪刺过去,那发簪极其尖利,能见血封喉,但力量悬殊,发簪被那人夺去。
危急时刻,一位高官闯进门救了她。
在牢里待了一段时间,她和含冰便被送往教坊司。
押运车经过大街,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宋玉堂!
愤怒,羞耻,让她险些咬碎银牙,刚进教坊司就晕过去……“小娘子……”轻柔的呼唤在耳边响起。
陆南芷猛睁开眼,眼前是一张小丫鬟的笑脸。
原来是梦呀,可梦里发生的事,分明是原身的经历。
那这屋子——昨夜记忆回来,身体的疼痛也袭来,风光霁月的首辅就是头饿狼,差点把她拆骨入腹!
她猛坐起身,用被子裹紧自己:“大、大人呢?”
“大人早上就走了。”
南芷松口气,抬手擦去额上冷汗:“什么时候了?”
“都晚上了,您睡了整整一天,起来吃点东西吧。”
丫鬟轻声。
南芷咬了下唇,这身子本来就弱,又被折腾一夜,可不睡起来没完!
她抬手穿衣,裸露的肌肤上无数红痕,惊了她的眼,却让丫鬟露出羡慕之色。
这可是大人宠幸的第一个女子呢。
洗漱完,南芷跟着丫鬟去厨房用餐,心情沮丧得一口都吃不下。
来大牢本以为能保住清白,没想到……“砰!”
一个侍卫闯进来,对厨子说了句什么又跑走了。
“是大人要回了?”
南芷问。
厨子点点头。
南芷只觉得腿软。
虽然被下了药,可他委实也强大,拼了一夜,白天照样上朝!
现在又喝酒,只怕酒意上来又想吃人……她小脸白了好几个度,一转眼,发现厨娘的脸也很白。
“你怎么了?”
南芷忙问。
“大人让准备几个菜。”
厨娘摊摊手,“可做什么呢?
我不会呀!”
她就一打下手的,因为主厨家里出了事,今天临时顶替。
本以为糊弄糊弄就过去了,没想到有客。
可若是做不出来,必被大人责罚!
厨娘一张脸成了苦瓜。
“我来帮你。”
南芷笑笑。
她上辈子唯一爱好是吃,也爱研究吃的,学了一身好厨艺。
此时主动相助,却是另有目的。
厨娘乐得有人帮忙。
有现成的食材,只需加工,很快,一桌美味送去正屋。
萧北辰倒没想请御史台王大人吃饭,可他借口讨论案子,死皮赖脸跟来。
饭菜上桌,王大人差点流出口水,不等萧北辰招呼,自动下手。
花篮桂鱼,玉带虾仁,色泽亮润的糖醋排骨,清淡的豆腐羹……还有一种食物,不是没吃过,而是没见过这种组合。
这不像自家厨子所为。
他让人把厨子喊来。
厨娘以为新菜式惹祸,进门就跪下:“大人,这菜不是我做的,是那位小娘子……”萧北辰明白了,是陆南芷。
没想到她还会厨艺。
“做的很好,这个叫什么?”
萧北辰问。
“小娘子说,叫煎饼果子。”
厨娘回答。
“赏。”
李奉递上几块银子。
厨娘开心回到厨房,把银子分给南芷一半,南芷只顾想心事,接过来随手放进袖里,手指碰触到一抹冰凉锋利,心下稍安。
……王大人走后,南芷被喊去卧房。
房里檀香袅袅,萧北辰坐在桌边看书,似乎没注意她的到来。
她一声不吭站在暗影里,心里满是对他的厌恶和惧怕。
霍霍自己这么个可怜人,竟还有脸看圣贤书?!
萧北辰哪知道她在肚子里骂自己,看够了书,才掀眼皮看她。
她换了一身淡绿色衣裙,三千青丝梳成流云髻,发髻中间一根简简单单的白色发簪,端庄大方,姝色无双。
凤仪之说突然袭上心头,就这相貌,如果不是家里出事,还真有可能被哪个皇子看上,一飞冲天?
随即,他为自己这想法感到好笑,就她如今的身份,若没人搭救,只会零落成泥,哪来的凤仪天下?
“陆氏,昨晚本官中了情毒,迫不得己……”他缓缓开口。
南芷握紧袖里尖刀,那是趁厨娘去领赏偷偷藏下的,半晌才说:“能侍奉大人,是奴家的荣幸。”
萧北辰站起身,伸开双臂。
南芷懵了几秒才明白,这是让自己给宽衣!
他还想吃人!
她慢慢靠过去,趁他垂眸,拿出尖刀就刺——萧北辰突然睁开眼,南芷一惊,刀子掉在地上。
萧北辰捡起刀子看了看:“口是心非的家伙,你敢刺杀本官?”
“……谁让你欺负我……”南芷倔强道。
“欺负?
你可知本官的欺负,多少女子求之不得?”
萧北辰攥住她手腕拉到怀里。
“别碰我……”南芷反抗。
然而萧北辰己经吻住她!
跟昨晚一样,动作强势霸道!
她愤怒咬他一口,感受到血腥味在两人唇间蔓延。
萧北辰舌尖被咬破,猛推开她,抬手擦去唇边一丝血迹,凤眸带了怒意:“陆南芷,你是否忘了自己身份?”
南芷倔强道:“那又怎样?
早就说过,我虽进了教坊司,但绝不陪客!”
“所以你引诱楚路行坠楼,还想爬墙逃走!”
南芷着急分辩:“我没有,那就是个意外……闭嘴!”
萧北辰冷声,“本官现在没心情跟你谈案子!”
“你若还有脑子,就该记得本官救过你!”
南芷一窘,想起来的确有那么一回事。
当时若不是他,自己大概跟楚路行一样,非死即残。
“昨晚就当你救了本官,咱们两清了!”
萧北辰面沉如水,“来人,把她送回大牢!”
不识抬举,那就先晾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