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序拿出了手中断裂的钢笔,微闭双眼。
他想起了这个铅笔的主人,那个矮矮的胖胖的小子,一天下午他不小心撞到了许铭,虽然他立刻就道了歉,但许铭还是没打算放过他。
自从那天起许铭就一首称呼他为傻胖子,而沈序是他的同桌,他自然也注意到了沈序。
“沈哥,你跟这蠢货一桌做什么,您不是大人物吗?
难道你也是同样的蠢货?”
序铭趴在沈序的耳边说道。
“我跟谁一桌跟你有什么关系,管好你的嘴。”
序铭听到此言,顿时为怒,随后哈哈一笑:“沈序,我们叫你哥,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早就不是同领会的一员了,哪怕你曾是夜宴的主掌人,那你也是其中的一条狗。”
许铭突然感觉自己说错话了,立刻闭上了嘴,他害怕夜宴在这里也有眼线,夜宴不会管你是什么身份,如果必要,全部弄死。
夜宴中的人全都无牵无挂,保持的是能活一天是一天,就因为这样,夜宴被同领会重用,脏活累活全都是他们做,但夜宴中却有很多领域的精英,这让其他领域的大佬,都有些痛心。
其实沈序父母离开时,沈序就己经退出同领会,夜宴了,就在那时,沈序得罪的人,全都开始报复起了沈序。
为什么要退出?
其实在那时他就己经感觉自己或许没多少时日了,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是他感觉到同领会,哪怕是夜宴都有暗流涌动,他不知道这把火要烧多少,所以等待时机。
其实也有一方面是思维混乱,可能做出错误的举动,所以提前止损,终于,上面提议要一位新的夜宴之主,因为他们都感觉沈序不太可能被控制,但同时夜宴现在的体量太大。
他们不能换掉整个夜宴,所以都提议换一个夜宴之主,沈序看机会来了,便提了许多好处,比如金钱、沈序死后,不准动他的家人、以及同领会,珍藏馆中的一把长刀。
先说金钱,这些钱看似很多,其实沈序不能使用,如果使用,那后果会很严重,如果后面做了其他的事,这些钱,可能会成为他的把柄。
所以他将这些钱,全都散了出去,夜宴整体分了一部分,而沈序的其他钱,则打通了一些关系,哪怕不是很坚固,但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沈序,被其他仇人陷害。
如果没这么做,他的生活,比现在要难过百倍,乃至入牢。
而选择的这把刀,不是有多么的不凡,只是沈序在夜宴中的这几年,这把刀一首都在他的手中,陪他度过了许多时日,但这把刀一首没有名字,因为那时还不是他的。
夜宴中只有极少数人拥有持枪资格,因为让他们持枪太危险了,不是不听命令,而是不稳定性,没人知道这些人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他在夜宴中生存了三年之久,没错,就是生存,机缘巧合下15岁的他加入了夜宴。
16岁崭露锋芒,17岁开始有意的处理各种关系,当上队长,18岁!
夜宴的主掌之人,年龄太大了。
虽然才25岁,但其他人一致认为他该“休息”了,所以他光荣的退位,沈序坐上了他的位置。
临走之前,那位前夜宴之主,曾对沈序说道:“你年龄太小了,策反太快了,其他关系还没有处理好,我们除了夜宴内部,还有其他的部门,乃至同领会,你都没有打过招呼。”
“我当时用了七年,才把这一切处理妥当,麻烦很快就会将至,天河市的天会将你压的一点不剩。”
为什么他愿意跟沈序说这些话?
是因为这位前夜宴之主,早就准备离开这了,他己经有了资金,就差一个机会,他就能远走高飞。
但他知道太多的东西,同领会不可能这么简单的放他走,但也不会做的太过火,因为,就算他把这一切告诉政府部门又能如何?
他们如果没有这方面的手段,早就被打压的解散开来。
但如果同领会,全部被打散,那么天河市的运作绝对出现大问题。
某一天许铭和他的朋友开始向沈序扔篮球,恰巧被小胖子发现了,他猛的把沈序挡在了身后。
自己握着一根铅笔,凶狠的警告着他们:“你们这群大怪兽,我不会让你们欺负我的朋友的,我葛雨童是绝对不会允许的,我要成为保护朋友的大英雄!”
从那天起沈序再也没见到过他,听说是他的父母为他办理了转学手续,不过他却把自己攥着的钢笔递给了沈序。
“这可是英雄的利刃,只要拿着它你也可以保护其他人!”
沈序缓缓抬起了头,“可我的心很小,装不下那么多人,也保护不了别人。”
看了看手中的钢笔,随即将它埋在了一棵大树下面。
雨水落在他的脸上,他享受的眯起了眼睛,双手随心挥动着,沈序每次都很享受这种感觉,但在离开夜宴后,他就几乎忘记了这种感觉。
微风拂过,它带走了每个人的疲惫,树上乌鸦们,静静的注视着沈序,乌云散去了。
阳光透过天空的缝隙,照射了进来,将万物照耀的璀璨生辉,仿佛万物都在高歌着,兜帽中的沈序,露出了笑容。”
这只是一小步,接下来就看隐那边的准备了。”
沈序眯了眯眼睛。
“回家喽。”
房檐下方的两人,默不作声,看到沈序走后,黄毛率先开口:“这尊瘟神,终于走了,看来他是在针对许铭啊。”
林小鱼看了他一眼,开口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今天我们两个并没有交集,你也从没见过刚才那位。”
黄毛感到愤怒,立刻说道:“你以为我不清楚?
你才是要注意好自己的本分。”
林小鱼没说什么,转身离去,看她离开,黄毛也紧跟着远离这里。
谁也没发现,从不远处出现两道黑衣身影。
“那个雀斑小子,处理好了。”
“现场的踪迹也处理好了。”
两人相视点了点头。
其中一位矮小身影,打了个哈欠:“哎,真不知道大姐这么着急干嘛,我还没睡午觉。”
“这是紧急事件,能让副队这么着急的人,只可能是一人。”
两人眼神在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但他们没有多说,那是他们的前夜宴之主。
他的代号为“第三之人。”
这个代号的含义是,“奇迹,逆转,规则之外。”
站在门口的沈序,抖了抖雨衣上的水珠,将它郑重脱下。
“奶奶,我回来了。”
在窗外注视着远方的奶奶回过了神来。
和蔼的对门口的沈序说:“小序回来了,外面雨下的大,没淋湿吧,快进屋,我给你热饭了。”
沈序笑着点了点头:“没淋湿,我去吃饭了,您身体本就不好,歇一会吧”她轻轻的拍了拍沈序的手,“你等着,我给你去取寿司去,我看跟你这么大的同龄人都吃这个,奶奶也给你买,想吃啥跟奶奶说。”
沈序无奈的点了点头。
头发己经花白,身材无比瘦弱,佝偻着腰,家里的状况他比谁都知道。
她为了他这个孙子,付出了太多,以至于不能安享晚年,他愧疚,他自责,他愤恨,他也责怪那两个不负责的父母。
将鸡腿放在沈序的碗中,她仿佛看出了沈序的状态。
“小序啊,不要责怪你的父母,他们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你看我们俩不也生活的很好吗?”
沈序沉默起来,随即说道:“您知道的,我从没怨过他们,我只怨这该死的世道。”
沈序怨恨自己拥有的资金,却不能动用,不能减轻她的负担。
如果他动用那笔资金,不仅是沈序就连他的奶奶都会受到牵连,最好的选择就是逐渐在他们的视野里,淡化他奶奶的身影,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受到牵连。
为此,他大多数人脉都将他奶奶,隔绝了起来,虽不能享福,但却足够安全。
可这也让沈序感到愧疚与自责。
她是沈序唯一的弱点,同时也是唯一的牵挂。
夜晚,少年一个人在院子中坐着,遥望着远处的星辰与月亮。
“如果这世界真的有神,有那所谓的命运,那祂又为何要这样安排呢?”
无声的呢喃着。
屋中烛火通明,一位年迈的身影正在为少年缝补着衣服,她看了眼手边木盒中的照片,照片己经泛黄,里面是一家三口。
女子和男子的脸部被涂满了黑色的笔墨,看不清样子,而少年拿着乌鸦面具,看起来很开心。
“哎,我的小序啊,奶奶我日子不多了,真希望你能一首高高兴兴的生活啊。”
“早上好,奶奶。”
沈序打了个哈欠。
奶奶笑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赶紧吃饭去上学。”
少年点了点头,随后抓起书包走了出去,“我走了,你照顾好身体。”
老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可沈序己经出门了,他不是去学校的,他正准备去要他的工资,他想用这些钱,好好陪陪他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