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绪麟生活的榆城是一个小县城,这个“小”并不是指它的面积,而是指它的经济发展程度。
在这个小县城里面的人大多没见过大世面,思想也自然过于狭隘。
况且在应试教育的约束下,大城市也不会对培养下一代上太过开放,更何况这个小小的县城称不上“大城市”。
地方小了,路自然也不多,对于穷人来说只有打工和上学两条路。
他们从来不会认为一个人不上好学会有出息,要么打工,要么种地,过着“人下人”的生活。
上了好大学才能找到好工作,才能当领导,才能有钱买房买车,没有别的出路。
在老师和家长甚至很多学生眼里,一个在应试上失败的人就是一个死人,一辈子都没有出息。
而在张绪麟看来,那些人所称赞的有出息的人都没出息,都甘于平庸,为社会所摆布。
对于一个俗人来说,考上一个好大学,找到一个好工作,有车子,有房子,有一个自己看得顺眼的伴侣就满意了,就成功了;而对于一个文人来说,这就意味着失败。
文人是世界上最不现实的人,一个太现实的人就失去了做文人的资格。
张绪麟从小幻想丰富,非凡人可比,自七岁就开始写诗,八岁就开始写小说,因为应试的原因很多小说没有写完就遗失了,最长的小说也在写了只有五六万字的时候被同学弄得不知去向,那些短篇小说都随着考试的语文试卷和作业本一样进了垃圾桶,没有保留下来。
张绪麟的作文自小至今一首都是最好的,一二年级同学还在写几十个字套话的时候他就开始写上千字的作文了。
每次考试试卷上都写得满满的,要不是规则不允许,恨不得贴上几一张纸痛痛快快的写一场。
小学时的作文要么是看图,要么是续写,张一白总是能通过幻想把它加以无限倍的夸张,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比如有几张图,上面画了小兔子和兔妈妈采蘑菇,小兔子看到一个很漂亮的蘑菇要去采,兔妈妈看到了告诉小兔子漂亮的蘑菇有毒,不能吃,然后告诉小兔子要采什么样的蘑菇,最后采完蘑菇,小兔和兔妈妈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一般的同学就是呆板的叙述一遍就完了,而张一白总是写的很长,很不可思议。
他写兔妈妈阻止以前小兔子己经吃了一口,中了毒,回家以后毒性发作了,面黄肌瘦,天天吐血,兔妈妈回天无力,小兔子不幸归天,最后兔妈妈痛不欲生,也死了。
又比如写扶老奶奶过马路,张一白会把老奶奶写成隐世的武林高手,扶完后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改变了那个人的生活,那个人从此成为了老奶奶的传人,成为了一代武学宗师。
他总是把平凡的事写成不平凡的存在:一个孩子偷了邻居家的枣子,家里人让他向邻居道歉,邻居说他知错就改,是个好孩子,并给他更多枣子。
而张绪麟就不会按常理出牌,总是异想天开的写成邻居很生气,在枣子里面下了慢性毒药,孩子深受其苦,家里求医倾家荡产,父母劳累过度,竞先于孩子而亡。
孩子因病体羸弱只能要饭,在贫穷,疾病中与众乞丐们过了几年,眼看就要死了,遇上了一位老名医,治好了他中的毒,他被名医收养,进入上流社会,但他仍与众乞丐来往,因为他之所以能够活到时来运转,都是因为众乞丐的关照。
老名医医术再精,也不能抗拒衰老,终于先与孩子而去,名医无亲无后,留下一大笔遗产。
因为他在乞丐中名声不错,做了丐帮帮主。
后来天下大乱,他以弱胜强,打败了旧朝名将,当上了皇帝。
又用巧妙的方法,出海远征,统治了世界。
幼时的张绪麟就是这样敢想、敢写,因为那时候天真无邪,爱幻想,无拘无束,敢于挑战,上进心极强。
并且由于张俭看过早期教育的书,一出生没几个月就教张绪麟识字,还教他英文。
张俭买了许多少儿读物,还有一些英语方面的书,以及许多启蒙方面的书籍,另外还买了《不知道的世界》等一系列的科普丛书。
张绪麟看书废寝忘食,不论是什么书来者不拒。
不管是《诗经》、《道德经》、《庄子》、《古文观止》什么都看,开始看不懂,但张绪麟天资聪颖,不多久竟看得懂了这让张俭大赞其“天才”。
然而张绪麟当时毕竟是小孩,也有小孩的喜恶,对于个别没有兴趣的,像《剑桥少儿英语》以及成语字典上的成语释义等,都是张俭举起皮带,让张绪麟在哭声中背诵的,后来那些语文、英语课文也是一样。
在皮带下成长的张绪麟并没有被减去锐气,反而反抗更加激烈,不得己时常把书藏在床底下或其它地方以躲避一时的检查,自然顶嘴也是免不了的,这样藏书要么导致一顿猛打要么被逼着拿出书,或者再买一本,甚至三者皆具。
在皮带下背的书在大脑中只有很短的寿命,绝大多数都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无意识中忘却。
张绪麟在初中以前拥有极强的上进心,然而因为种种打击以及对生活的不满和对应试专制的失望及对社会极低的适应性导致了多愁善感,思想受挫,上进心大大减弱。
况且进入学校以后,自由更加缺乏,教师更加严厉,家长也加大了逼迫力度。
因为这些原因,让张绪麟觉得有些心寒,并体验到了社会的无情。
考试好了是应该的,考不好则要挨打挨骂,被认为是不知羞耻。
张绪麟发现只要在学校犯一些所谓的“大”事,也就是人人都会犯的事。
而这些事若不小心被老师发现了,就会通知家长,并且家长马上变脸,不管原来是什么颜色,都会统一变黑,然后一顿狂K,打的学生找不着北,首到低头认错为止。
尽管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但是只要一辩解,就会让惩罚变本加厉,更加上“顶撞师长”的罪名,被人们称为“坏孩子”让别人看见就会说:“这个小孩不照吊”。
在这种专制的教育中,个性往往成为一种悲剧,学生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学习以外几乎没有任何活动,让张绪麟觉得每一天都是没有意义的漫长。
张绪麟是一个有个性的人,他的个性决定了他与应试教育格格不入,小时候因为懵懂与天真竟然也能考出一个能为人称道的成绩。
然而随着年龄和个性的成长,他与应试教育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常被人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