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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结局+番外

烟花易逝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无删减版本的古代言情《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烟花易逝,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桑宁霍长安。简要概述:刚嫁入侯府,这一大家子忠良就被以谋反的罪名抄家。只留下一个了我的残疾丈夫和一堆老弱幼残。流放之路,大家都死气沉沉。他们本不该受此罪!为了他们,我斗衙役,找吃食。利用空间,将忠良家属都护地好好的!...

主角:桑宁霍长安   更新:2024-12-21 19: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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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宁霍长安的现代都市小说《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烟花易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删减版本的古代言情《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烟花易逝,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桑宁霍长安。简要概述:刚嫁入侯府,这一大家子忠良就被以谋反的罪名抄家。只留下一个了我的残疾丈夫和一堆老弱幼残。流放之路,大家都死气沉沉。他们本不该受此罪!为了他们,我斗衙役,找吃食。利用空间,将忠良家属都护地好好的!...

《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她说康元王世子心术不正,欲对她图谋不轨。

好,她打了那个和四哥交好的少年,还放出了狠话,把自己初初的感情萌动扼杀在摇篮中。

所有衣服,珠宝,丫鬟,全都让她先挑。

她做了那么多那么多,而云水仙唯一回报她的,就是在她被先生罚戒时,替她抄写自己最不愿写的文章。

事实却是,那都是丫鬟抄的!

她偶然一次知道的,可那时候觉得无所谓,可真是傻透了!

她以为她们会永远永远在一起的,为此痛恨横插进来的桑凝儿,还多次去堵桑凝儿,想让她知难而退。

她可真傻啊!

什么不争不抢,胆小柔弱。

那是因为自有人把东西捧到她面前,挡在她面前,什么都不用她做!

霍静雅多想此刻质问她,是怎么做到把多年的姐妹扔进火坑不管的?

“小雅,你看到什么了吗?桑凝儿吗?”云水仙眼中闪过心虚。

“看到什么就跟差爷说啊,别让差爷误会了我们。”

“我当然看到嫂嫂在方便。”

霍静雅冰冷的笑了笑,又暗含嘲讽:“你吃的满嘴流油,自然看不到其他,我还怕四嫂看见你吃肉会骂你狗性没骨气,所以就让她走远些。”

云水仙脸就僵住了。

李玉枝和谢雨柔同时意外的看了看霍静雅。

胡四冷笑一声,满脸不信:“你们给我等着!要是李厂出事,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胡四,怎么回事?”杜山问。

“杜哥,还不是男人那点事儿!李厂是个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胡四苦着脸说。

“这都要赶路了,赶紧找他回来!”

真是的,不服命令,就他事儿多!

杜山和胡四一块去找人。

田开武处理剩下的牛肉,他把牛肉切块,然后撒了一层盐,指望能保留的久一些。

桑宁心里嗤笑一声。

白费功夫!

该臭还得臭。

“你把李厂怎么了?”霍长安悄声问。

他看见桑宁破了的衣领,不禁伸手,中途停住,又缩了回来。

桑宁没注意,她在想刚才进空间的事儿。

怪不得摸不出蛋了,原来全孵化成小鸡啦!

还有她种下去的花生黄豆苞米,只一日就长了半米高,真是太神奇了!

这样不久就能有粮食吃了。

“他毒性发作了,神志有些乱,我又扮鬼吓唬了一下,现在彻底疯了。”

连老天都在帮忙,李厂发作的正是时候,她本想着将人弄死扔空间,合适时再抛尸。

没想到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他有些不正常,说话颠三倒四,眼珠子发直。

她拿着他的刀在背后忽现忽隐,连砍带吓唬,他就彻底神魂癫乱了。

霍长安又看到桑宁露出那股熟悉的得意小表情,不禁也勾起了唇角。

他当然知道桑宁是个很不对劲的人。

但是这种不对劲,却是现在霍家最需要的。

也是他,似食了罂粟般渴盼和追寻的。

娘害怕她是为了霍家的秘密而来。

可实际到了这地步,还有什么怕的呢?

霍家,包括他,如今已全仰仗这个女子。

颠覆还是重生,已皆由她主宰。

“你们又被打了?”桑宁见他脸上又添了伤就问。

“没事,锦棠帮我挡了一鞭子。”

这点小伤,微不足道,太岁肉的功效确实强大,那浸泡过的水,简直就是灵药。

他身上的外伤好的很快,力气也增大很多,只是腰腿依旧没感觉。

桑宁朝霍锦棠看去。

小家伙正趴在李玉枝怀里,安静的朝这边瞧。



“啥玩意儿?”

“不知造啊!”

“哎呀,老鬼你别往前凑,离远点!”

“哇呀呀,我的马失控了!”

又一片东西撒过来,马匪彻底乱成一团,直到那辆马车跑出一段距离,他们才惊愕的看清楚,让马儿失控的东西。

竟然是青豆夹?

这个时候哪来的青豆夹?

见鬼了吗不是!

马车上,霍静雅也兴奋的问:“四嫂,你刚才扔的什么东西?竟然能让马打架?”

其他人也好奇,全都看着桑宁。

桑宁一把掏出就扔了出去,快的让人看不清,所以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

“我在河道摘的苘麻果,他们的马都很瘦,一看就饿狠了,撒过去当然抢着吃。”

苘麻,河边很常见,民间也叫青麻,青饽饽。

它的皮可以做赶牛的鞭子,果实一个一个的包,剥开皮可以吃。

不过这些小姐们肯定是不知道的。

果然,霍静雅感叹:“四嫂懂的真多,我在那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有用的东西。”

劫后余生,大家都很激动,只有老夫人趴在车沿上,默默的伤心。

素来贴着老夫人的锦心也不找她抱了,反而窝在谢雨柔的怀里不出来。

桑宁在身后支撑着霍长安的腰身,让他能安稳的坐住驾马车。

他的嘴周围涂了一层血迹,那是他用牙齿咬缰绳咬的。

也是够狠,为了怕自己控制不住双腿被马甩出去,他把缰绳在脖子上缠了一圈用嘴巴咬住,双手抱住马脖子,脸贴在上面安抚。

经历疯狂踢甩,好几次他身体歪斜,被勒的青筋暴涨,可最后还是慢慢爬回来。

直到马儿渐渐安稳下来,他才松开了嘴里的缰绳。

满嘴是血。

马已经安稳,桑宁完全可以充当车夫,但她还是选择在他身后。

他该是愿意为家人做这些的,不想做一个废物。

身后就是女子清冽的味道,少年上身紧绷,抓着缰绳目视前方,周围的说话声全都入不了耳。

马车终于冲进了山里。

一个大石头上,云水仙终于等来了人。

她暗恨的看了桑宁一眼,一副别人见死不救的仇恨样。

桑宁和霍长安返回救人时,跑在最前头的是云水仙,俩人直接掠过她奔向了后面。

把想上车的云水仙晾在了原地。

她当然恨桑宁!

被云水仙扔掉的包袱,李玉枝又捡回来了。

虽然不值钱,可都是救命的东西,要是没了,就算逃进山里,那也活不成!

这个云水仙,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现在没一个人待见她。

“把马车扔了,我们要再往里走。”霍长安说。

“啊?好不容易有辆马车。”霍静雅舍不得。

“赶紧扔掉,那些马匪不会轻易放手。”

粮食,银钱,女人,都是他们抢掠的目标,一旦发现,如猫闻到了腥,凶兽见了血。

哪会轻易放弃。

“说的对!我把马赶到别的方向吸引他们注意。”桑宁说着拆了马鞍。

“大嫂,你们把车板拆下来,进山可以抬着四郎走。”

桑宁带着马找了个方向,然后从空间掏出几颗刚长出米粒的苞米,喂了马儿。

“多谢你救了我们一命,现在没空吃你了,真幸运,你自由了。”

马儿狼吞虎咽就把苞米吃完了,然后还有些不舍,拱着桑宁还要,被桑宁一巴掌拍在屁股上。

顿时嘶鸣一声,又受惊了。

撒蹄子就跑。

胆小马。

“大哥!他们在那边!”

隐约听见那些土匪的叫喊。

桑宁赶紧往回跑。

就这样,又往山里走了大概有五六里的样子,大家实在走不动了。


桑宁忽然看到老夫人的眼角落下—滴泪来。
她还有意识!
能听到外界说的话。
桑宁觉得老夫人是有救的,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
最好是能找来药。
云水仙浑身哆嗦起来,她—下子清醒了。
离开了霍家人,她真的没法子活下去。
“姨母,姨母你快醒过来,姨……”她想向老夫人求救,被谢雨柔—把推开。
桑宁气的站起来,对着云水仙的胸口就是两脚。
“给脸不要脸!父债女偿,现在两清了,快滚!”
“快滚!”霍静雅大吼。
“快滚!”锦棠举起了石头。
“快滚!”
“快滚!”
……
她们是在把她往死路上逼!
霍家人好狠,好狠!好狠!
云水仙捂着胸口,仇恨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霍长安身上。
“霍长安你已经是个废人了!霍家完了!你们永远回不了京城,只会卑贱的像狗—样做最下等的人, 最后死在贫瘠的西北!”
“谁愿意跟你们—起受罪!”
说完转身就跑。
气的霍静雅还想上前打,被霍长安呵斥住。
“跟—只狗对咬什么,先照顾娘!”
再难听的辱骂他都听过了,这点狗啐算什么。
好啊,好啊。
这才是刚开始,后面还早着呢!
他就看看,侯府遭难,会蹦出多少牛鬼蛇神。
“你们看着娘,我去找点能用的药。”桑宁说。
霍长安阴郁的眸子忽然—动,“凝儿……”



好了?

再—看,才明白,原来他的后背上,紧紧的绑上了两根棍子组成的十字架。

这肯定不如躺着舒服,还需要两只胳膊别住横着的那根棍才能维持上身笔挺。

时间—长,身体僵硬难受。

但是……这可以像个正常人。

杜山忽然有种感觉。

这位四公子,绝不会就此沉寂。

李玉枝熬了桑宁采来的药,喂了老夫人些。

桑宁又碾碎了给老夫人外敷上。

老夫人虽然没醒,但她的呼吸比那会儿强多了。

忙完她招手,把三个孩子唤过来,掏出她在山上摘的小玩意儿。

—大把羊角果。

学名萝藦,很多地方叫法不同,也有人叫挂蒌,毛笔藤,芄兰,羊婆奶等等。

这可是个好东西,全身都是宝。

叶子止咳化痰,茎可以补肾壮阳,补精益气。

果子里面的白汁,还可以去疣。

她挑着嫩果摘的,脆脆的很好吃。

“别—次吃完,留着肚子吃狼肉。”

三个孩子很惊奇,这东西从来没吃过呀,好吃不?

刚才都绷着小脸,现在都欢快了。

小家伙们很会察言观色的,桑宁—回来,给老夫人用了药,大家都放松了神态,他们当然也不害怕了。

“好吃!脆脆的,甜甜的。”

小锦心先收了起来,小声说:“我等祖母醒了,和她—块儿吃。”

“好乖啊!”桑宁摸摸她的头。

果然女孩就是小棉袄,老夫人醒了应该会高兴吧。

走了—个白眼狼云水仙无所谓,还有乖软的小孙女呢!

桑宁也给了谢雨柔—把,毕竟她是双身子,饿的快。

她所有人都照顾完了,才到了霍长安这边。

霍长安正拿着—个树枝用石头打磨,—头磨的尖尖的,应该是想做箭矢。

见他身上绑着的棍子,桑宁很不认同。

“你别这么着急,等咱们找了大夫给纠正了腰椎再说。”

她要拆棍子,霍长安用手推开。

也不说话,垂着眼无言对抗。

“不是,这对身体毫无益处,受这个罪干啥呢?”

霍长安眼眸微闪,瞄过桑宁空空的手。

然后看向—旁“嘎吱嘎吱”吃羊角果的锦棠。

就是不说拆棍子的事儿。

“你也想吃?”

“……不想。”少年闷声道。

桑宁想了想,病人的心理有时候古怪些也正常。

“你等等。”

霍长安见她转身就走,张了张嘴却没喊住她。

抓起小石头朝锦棠扔过去。

“四叔你干嘛?”

“就知道吃独食,怎么不问问我?”

“你不是不吃吗?”

锦棠有点懵,但还是伸手递过去两颗。

“我不吃。”霍长安拒绝。

然后继续教育:“吃不吃是我的事,但你得问问,这是礼貌。”

“我说不吃不—定真的不想吃,说吃也不—定真的想吃,你懂不懂?”

不懂。

四叔到底想不想吃,他以前可不这样,想干什么直接说。

怎么感觉现在像他爹似的,用二叔的说法就是—句话拐上八道弯。

费劲!

姑姑背后说四叔现在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还真就是。

在四婶婶面前就正常,在他们面前……没个好脸。

桑宁很快回来,拿回了几根草。

“喏,你吃点这个吧。”

“这是什么?”

霍长安虽然问了—句,但没等桑宁回答就开始吃起来。

“就是羊角果的草棵子。”

咀嚼的动作顿住。

给锦棠他们吃果子,给他吃草?

他是不配吃果子不成!

“你别小瞧这棵草,作用大着呢!特意留给你的。”

特意……

少年又开始咀嚼。

别说,这草很鲜嫩,清新,别有—番味道。

“比果子作用还大吗?”

“大!当然大!就带回了这点,你快吃吧。”



“这水不是……”

李玉枝既想阻止,又舍不得阻止。

锦棠开始还想推开陶罐,可终归年纪小,一沾了水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灵泉水比一般的水都要甘甜,渴到极致的人怎么能抵挡住这诱惑。

锦棠大口大口的喝着。

李玉枝红着眼,这一瞬间,心里也好像涌入一股清凉,将心中那股茫然冲散。

看儿子喝水,比她自己喝都要满足。

“大嫂别担心,水够用的。”

桑宁本想把水袋灌满,但怕衙役找不到水来抢,所以还是算了,她可不想浪费灵水。

两个小女娃儿也饿醒了,眼巴巴的看着桑宁。

“大家都喝上一些,这个时候,身体最重要。”

可惜老夫人和大嫂都不舍得喝,只浅浅抿了两口。

等三个孩子都喝饱,桑宁就着手清理蚕蚀。

她一点都不避讳,一下撸起霍长安的裤腿,一直往上撸。

霍长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惊愕中带着隐怒。

“……上面没虫。”

“你没感觉,怎知有没有?”

“我就是知道。”

“好了,听话,就算没虫,伤口也要处理。”

桑宁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让霍长安愣了神。

而这时候,大嫂已经自觉避开,老夫人走过来,也说:“老四,听话。这里不是京城,没那么多避讳。”

老夫人年轻时跟着伯阳侯在北疆生活多年,对这些规矩,看的没那么重。

何况,桑凝儿是他名正言顺的媳妇。

霍长安抿起唇,松手。

裤腿一直被撸到大腿处,烂肉腥臭扑鼻,她好像闻不到,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

霍长安感觉很羞惭,没有知觉的两条腿,莫名觉得麻痒灼热起来。

他干脆闭上眼睛,倚着土墙,用两手臂撑着坐不稳的身体。

这两条腿,曾经结实有力,肌肉的轮廓还在,只是因为血脉不通,已经开始发软,再下去,就会萎缩。

桑宁不知道灵泉水能不能修复经络,她抱着试试的心态。

毕竟,这是连现代医学都无法攻克的难题。

盐水缓缓流向腐肉处。

不知什么时候,霍长安再次睁开了眼睛。

少女眼神清澈,没有一丝嫌恶,只有专注与淡定,她的身后,是漫天火红的云霞,为她周身镀上一层金红。

绚丽如火。

他一时有些恍惚。

她,是桑凝儿吗?

“祖母,怕……”

小锦绣和锦心哭着将头埋进老夫人怀里。

老夫人目光也惊悚,只见腐肉里忽然就冒出一个个红色的虫头来。

它们身后似有敌军追赶,争先恐后,令人瘆的鸡皮疙瘩都起了。

桑宁手上动作极快,用两根细细的树枝夹住虫头一根根提出。

然后摆在地上。

短的有一厘米,长的竟有两三厘米!

圆滚滚的,像胖蚕一般!

连霍长安自己都反胃想吐。

而桑宁,却还是一脸淡定,对这些恶心的虫子丝毫不惧!

一共二十一根!

被桑宁整整齐齐摆放在地上。

那些蚕蚀吃的肚子滚圆,笨拙的扭动着身子,爬都费劲了。

直到肉里面再也没有虫子出来,桑宁才开始刮腐肉。

寻常人家的姑娘哪里会懂这个。

可是桑宁下刀利落,不畏血腥,这让老夫人更惊疑。

难道桑氏以前都在藏拙?

因为没有药物,刮完腐肉后,桑宁又用水冲洗伤口。

霍长安心疼的直皱眉,忍不住哑着嗓子低喊:“别浪费水了。”

他现在的腿都没一罐水值钱。

“放心,水还有,我藏起来了,等夜里再去打些。”

桑宁挑挑眉悄声说,语气颇有些得意。

在这如此恶劣的情况下,霍长安早已习惯家人麻木悲苦的神态。

桑宁的怡然格格不入,却充满活气,好像前方面对的,不是深渊地狱。

再一次在心中疑问: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对桑凝儿,当然也是痛恨的。

只因她是,仇人之女。

可自从她说出那一番大义凛然的话后,不知为何,总想研究她,看透她。

探询盖过了仇恨。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成婚前,他在街头看过她和表妹吵闹的一幕,谁先挑衅的不知道,只知道桑凝儿最后推倒了表妹,很粗鲁很没教养。

当时好友还对他深表同情。

“桑凝儿,在京城时你为何推倒水仙?”他突然问。

桑宁一愣。

“如果你是为她鸣不平,那很抱歉,我不认为自己有错。”

只不过是原主不聪明,在大街上就吵起来,让人看笑话。

如果是她,不阴死她!

霍长安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她不是桑凝儿是谁呢,难道这世界还有妖怪不成!

桑宁处理完,趁人不注意,抓起地上那些蚕蚀心念一动就扔进了空间。

这蚕蚀虽然恶心,但却是一副好药材,晒干磨成粉,对治疗风湿有奇效。

她不知道,身后的霍锦棠正眼珠子瞪的滚圆看着她。

磨叽许久,他才小心翼翼上前,悄声问:“四婶婶,你把虫子弄哪去了?”

小娃子虽灰头土脸,精神却好了很多,声音清亮,呼吸也正常了。

灵泉水的功效就是强。

他算是霍家第一个承认她身份的,懂事又有礼貌,桑宁很喜欢。

此刻小娃极力维持着自己的镇定,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警惕的看着桑宁的手。

就怕一下子钻出一颗虫头来。

“吃了啊。”桑宁逗他。

霍锦棠眼睛又圆了几许,画面静止五秒钟。

“你不是说,有毒?”

竭力镇定也控制不住的颤音。

“哦,是这样的,如果钻进肌肤,毒素进入血液,那确实很危险,但是吃进肚子里就不一样了,咱们的胃液有高强度的分解作用,会很快将其融化,变成米田共排泄出来。”

画面又静止五秒钟。

然后小娃子的眼神从震惊到惊恐又到怜悯。

“四婶婶,你饿坏了吧,四叔给我的干粮还有剩,都给你。”

“吃了腐肉,是会坏身体的。”

桑宁看着小手递过来的黑乎乎的窝窝头,一下子就感动的不行了。

差点忍不住亲上两口。

最后怕吓到他,就只捏了捏小脸。

就这样,小屁孩都还急着躲,脸羞窘的不行。

“婶婶不饿,你自己留着吃。”

桑宁说完,从怀里一掏,从空间拿出几颗花生,用身体挡着塞给锦棠。

“藏起来,偷偷吃别让人发现。”

小锦棠惊慌的紧紧抓住,朝衙役那边看了一眼,手都在哆嗦。


铁链把脚腕上缠的布子都磨碎了。

该死的杜山,不把犯人的命当命,霍长安说的对,能当头役怎会是善类。

没亲手杀人但死在他手里的应该很多吧。

没关系,都会还回来的。

“没了,没了……”老夫人老泪纵横,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歪扑在霍长安身上大嚎。

“是娘没用啊!连个罐子都抱不住,好不容易得来的……药,没了呀!”

“老四,你可怎么办呀!”

太岁肉的事,除了霍长安,只有老夫人知道。

桑宁每天弄出一点鱼肉,都是老夫人来操作给大家分的。

对此说法,老夫人深信不疑。

因为她本身就是爱吃美食的,吃了一辈子山奇海珍,什么没品味过。

连远洋大海里的鲸,侯爷都给她弄来吃过。

不好吃。

那太岁肉,肉质鲜美,既不像天上飞的,也不像山里跑的,有点像鱼肉,但一点腥味都没有,还甜滋滋的。

她不舍得吃,就尝了那么一小口。

原本骨头酸痛,神魂疲乏,脑子昏沉的恨不得就此倒下,长睡不起。

可那口肉一下肚,犹如众神归位,她浑身通畅。

这么神奇的东西,不是传说中的仙品是什么,那肯定不是凡间之物!

能得到此物,一定是老天看他们霍家太冤,来救她们来了!

“老四媳妇,都怪我没用呀!”

老夫人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恨不得让那些流民来吃她,不要吃那块肉。

“丢……丢了……”

霍长安一听也傻了眼。

眼神可见的黯淡下去。

没了太岁肉,他的身体就没希望了。

“娘,是什么样的药啊,我们以后再买不行吗?”

李玉枝和其他几个纷纷问。

老夫人摇头哭,心如死灰的模样。

早知道让玉枝抱着罐子,她逞什么能呀!

桑宁假装在那些陶罐中翻了一下,除了贼兮兮关注她的云水仙,谁也没注意。

而云水仙当然也看不出什么来。

“老夫人,别哭了,药还有呢?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放在一处地方。”

桑宁把其中一个罐子开盖给她瞧了瞧,淡定的声音有着安抚一切的力量。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老夫人看着罐子里的那一小块肉,又是好一番激动,大悲大喜之后,当场昏厥了。

她的身体本就强撑,要不是这几日桑宁给她喝了灵泉水,估计早倒下了。

好一阵手忙脚乱,老夫人很快醒来。

她感激的看着桑宁,眼中是欣慰,也是佩服。

更有信任。

在危难来临时,她没有放弃霍家任何一个人。

如果是有异心,不会做的这么周全。

与其说老天为救霍家人送来了太岁肉,不如说是送来了桑凝儿。

“桑氏,你真的和桑修齐断绝关系吗?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大家一齐看向桑宁。

桑宁看得出,大家现在都很感激她,但又因为她的身份有所保留。

她想了想,就附在老夫人耳边说了一句话。

老夫人听完震惊至极。

不是亲生的?

怪不得老匹夫那么狠心的抛弃这个女儿!

老夫人很快平静。

握着桑宁的手说:“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玉枝,你把东西都拿过来。”

“咱们家,尚能不尚长,我今天把主家权交给老四媳妇,你没意见吧?”

李玉枝诧异之后,忙道:“娘,我没意见,我同意四弟妹掌家。”

谢雨柔说:“我也同意。”

霍静雅:“我也同意。”

桑宁:“……”

这个家,还有东西可掌吗?

傻子才不同意吧!


“那倒也是。咦?在那!”

—个马匪大叫—声,两眼放光的看向背身而立的长发女子。

“哈哈!我先看到的!这个是我的!”

马匪奔过去。

“你在,找我吗?”女子声音幽幽,转过身来。

只是,转过身,还是个长发后背!

马匪—顿,忽然感觉有点瘆得慌。

身后的兄弟跑过来,大笑:“小娘子原来喜欢捉迷藏,那哥哥们陪你好好玩!”

说完—块儿扑上去。

可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发生了。

女人不见了!

“人呢?”

“刚才还在这呢!”

“我看清了,她是突然不见的!”

最先的那个土匪没动,所以看的特别清楚,他没有眨眼,绝对不会看错,那个女人,就是突然不见的!

“鬼,是鬼!这里有鬼!”

“鬼你个头!就是鬼老子也不怕!”

—个马匪凶狠的说着,眼神却警惕戒备,紧张至极。

拿着刀在附近胡乱挥舞。

“故弄玄虚,你给老子出来!”

折腾半天,天上地上瞅了个遍,就是没有身影。

几个马匪气喘吁吁坐到地上。

“肯定是眼花了,这里根本就没……没……鬼啊!!!!!”

只见半空中,突然凭空出现了—个长发飘飘的脑袋!

“俺死了几百年了,最近地府闹灾荒,没钱没吃的,你们身上有吗……吗……吗?”

拖着长调诡异阴森的女声像唱戏曲的—般,—直在耳边绕。

“哇呀!没有,俺们也没有呀!”

“真的没有吗?”

女鬼的身子—点点显出来,左摇右摆,像从哪个看不见的麻袋挤压出来的—般。

直到像刚才—样站在地上。

双手猛地前伸弯曲成爪,凄声大喊:“拿出来!”

“哇呀!”

“哇呀!”

几声叫喊之后,七八块碎银子和四块用油纸包的东西扔在地上,人已经—窝蜂跑了。

桑宁这才拨开头发,捡起地上的东西。

油纸包的东西竟然是烤兔子肉!

太好了,又有吃的了!

她拿着东西去找霍家人,没走几步就看到了。

原来她们都没走!在等着她呢!

霍静雅和李玉枝看样子正想回头来找。

“弟妹,怎么这么久?”

看着大家担忧的眼神,桑宁朝她们—笑。

“马匪已经被我吓跑了,还掉了些吃的。”

“四嫂,你太厉害了吧!是怎么吓的?”霍静雅不敢置信。

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马匪哎!

桑宁又把头发—盖:“拿……命~~~来……就是这样吓的!”

李玉枝和霍静雅同时打了哆嗦。

别说,真的很吓人。

霍长安才不信呢!

他知道桑宁是有秘密的。

要么是深藏武功,要么是有别的能耐,反正绝不是扮鬼那么简单。

还有,昨晚她又趁人睡着离开了—段时间,回来的时候—身清冽的泉水味。

他就躺在旁边,闻的很清楚。

吃不尽的太岁肉,甘甜的水……

他无心探索她的秘密,只要她是真心对霍家。

桑宁拿出不多的兔子肉,又给大家分了,还是按照昨天的分法。

云水仙委屈也得忍着,不敢找茬。



“鬼?没有,只看到有座坟。”

确实有座陈年老坟,杜山凝重的皱起眉。

“这里有古怪,尽快离开吧!”

“二皇子殿下,小人一定完成任务!”李厂猛地一声大喊。

“霍长安!老子要割了你的**,塞进你嘴里!还要砍断你的手脚,当着你的面把霍家的女人……”

他被胡四堵住了嘴,杜山一鞭子抽打过去,满眼凶狠。

本来李厂不承认和二皇子有牵扯,他就又有点犹疑,会不会是霍家人搞得鬼。

但现在他自己全秃噜出来了。

霍家人义愤填膺,怒目而视。

“杜差爷,你有没有觉得,李差爷……像是中了什么毒啊?”桑宁脸泛着冷意。

中毒?

杜山浑身一紧,李厂眼睛发红而无神,脸色似从底部呈现一股黑气。

还真像是中毒的迹象!

可怎么会中毒呢?

他们一直吃同样的食物!

杜山惊疑不定,“先赶路吧。”

等到下一个城镇,找个大夫查一查。

大家继续赶路。

桑宁想着怎么把李厂的毒往胡四身上引,一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跤,推车眼看歪斜,她跪地压住另一侧的车把手才稳住了。

“没事吧?”

霍长安扭着身子问,声音隐约能听出一丝焦急。

李玉枝赶紧过来:“弟妹,换我来吧。”

“别说话。”

桑宁打断他们。

她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接触的地方,感受到大地隐隐的微颤。

她趴下,耳朵贴向地面。

古代侦察兵之所以能通过地面监控敌军,是因为固体传声速度比空气传声快。

马蹄声!

很多!

而且杂乱不整,并不规划,应该不是军队一类。

其实就算是军队,这个混乱的时候,军匪也比比皆是。

“停下!别走了!”桑宁大喊。

田开武是在队伍的最后面,亲眼看见桑宁奇怪的动作。

“怎么了四夫人?”

“有马队,很多。”

田开武立马也趴到地上听,然后面色大变。

之前他们也碰到过小波流民,但都是些普通百姓。

这次可不一样。

若是马匪,可就全完了!

“杜哥——”他跑前边去跟杜山说。

霍长安双臂撑起,将自己翻下车来。

“桑凝儿,一会儿不要管我,带着她们跑,知道吗?”

“你又来……”

“桑凝儿,我求你!”

霍长安重重的把头磕到地上,额头顿时破了血,那双好看的眼盛满浓烈的决绝和祈求。

“求你,带她们活下去,下辈子……生生世世,我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四弟!”李玉枝捂住嘴。

霍长安是她眼看着长大的,那是怎样傲气不羁的一个人。

只要他认为自己没错,打断骨头都不会低头。

昔日与忠义大将军独子沈烨闹架,把沈烨的一只脚用钉耙捅了个窟窿。

忠义大将军告上金銮殿,皇上传他进殿审问。

他拒绝道歉,直接一脚踩上钉耙,把自己的脚也捅了个对穿,吓得忠义大将军再不敢追究。

霍家老四,用婆母的话说,脾性比牛犟,骨头比铁硬!是儿女中最让婆母头疼的一个。

就没见他跟谁服过软!

可他今天磕头了。

为了霍家人,他对仇人之女磕了头。

虽然李玉枝现在也很感激桑凝儿,可是更心疼的是霍长安。

她宁愿自己磕这个头。

“四弟,大嫂不会扔下你的!”

“大嫂,你别逼我现在就去死!”

“四弟……”

“别说了,好好把锦棠抚养长大。”

桑宁打断两人:“行了,别叽歪了,来了!”

远处,已经看到扬起的尘土。

至于人影,全都笼在一片土雾中,根本看不清,可见势头不小。


霍长安脸一热,垂下眼睛。

她果然是喜欢自己。

因为李厂的吃瘪,他紧绷的身体也骤然放松,头一次感觉到一丝打了胜仗般的愉悦。

“四夫人,你用这车推着四公子,终究不合规矩,不过在这无人之地,我也当看不见,若是到了人前,还请收敛些。”杜山脸色不佳的警告。

流放之路,必须带镣铐,双腿行,尝尽苦头,所谓被判流放,人生无望,十个有五个噶在路上,剩五个噶在流放之地。

古往今来,能熬到刑期结束返家的,寥寥无几。

更别提霍家判的是无期。

杜山对她们算是格外优待了。

“我明白的,绝对不给大人添麻烦。”

桑宁和李玉枝把霍长安扶到铺好干草的推车上。

等杜山一走,老夫人就沉着脸训斥云水仙。

“姨母,我没有想那么多,如果要找一个人顶罪,我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打死。”

“我站出来自然有我的道理,如果你不明白情势,那就躲在后面不要出头!记住没有?”

云水仙咬牙不语。


“蝼蚁虽小,可溃千里长堤没听过啊?”
呵,那不过是些废话,实际上,蝼蚁只能任人碾压,成为大地的肥料。
“我大哥,足智多谋,少年英才。
我二哥,一人可斩百,气冲霄汉。
我三哥,英姿勃发,人中龙凤。
只有我,文不成武不就,只知逍遥玩乐,民间逗趣。
他们谁活下来都可以,只有我这个废物,永远都只是废物!”
霍长安似哭似笑,悲凉而泣:“我就应该死在兄长们拉走的那一刻,死在身体被打残的那一刻,死在见到一家人被欺辱而无能为力的那一刻。”
或者更往前,死在侯府被抄家的那一晚。
这样就不会每天忍受锥心刺骨的痛,不会恨得磨牙允血,却还需要年迈的娘和柔弱的嫂嫂们的维护。
废物,除了拖累他人,还能干什么呢?
苍寂的夜里,少年第一次剥开自己的心事,不顾鲜血淋漓,展现在人前。
桑宁心中酸涩,忍不住将他揽在怀里。
“霍长安,你恨吗?”
“我恨!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拆他们的骨,恨不得让这个世间坍塌毁灭!”
可是事实上,他只能像个蛆虫一样,低贱的躺在地上,仰望着那些丑恶的嘴脸。
自残嘶吼而逐渐腐朽。
甚至,只能在心里嘶吼,不敢发出声音。
因为,怕拉断处在崩溃边缘的家人心中最后的那根绳索。
桑宁的胸前,一片濡湿,黑夜里的呜咽,宣泄着少年的不甘和无能为力。
“你不是废物!霍家的儿郎哪有一个是差的!你曾号召一堆爱国学子跑官家府门声讨捐款赈灾,你曾救懵懂孩童丧命于马下。”
桑凝儿见过他意气风发的一面,少年玩世不恭,却浑身正义。
轻易就捕获一个少女的芳心。
“霍长安,明珠深陷淤泥,总有出头之日,活下去,把冤枉你,欺辱你的人,统统打入深渊,让他们知道,霍家人,哪怕被打死,打残,也打不断脊梁!”
“桑凝儿,你告诉我,要怎么活下去?依附他人,苟延残喘,让一家人明明心痛又装作若无其事,揪心断肠,日日凌迟?”
听着少年激愤后再次死气的声音,桑宁脱口而出:“你会好的。”
“不会好的。”
世间没有一个医者能够将这种不可逆的伤治好。
“会,我在一个枯井里找到了一种神药,一定能治好你,一年,你吃上一年试试,要是到那时还治不好,我绝不再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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