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解闷,逗姑姑笑,是十几岁的我,最有成就感的事。
姑姑身子不好,太医说很难有自己的孩子,有很多次我踏进凤鸣宫的门,总能看见姑姑不动声色拭去唇角的血迹,露出苍白的笑来:“阿黎来啦,快来,让姑姑好好看看你。”
我年少无知,总觉得世上一切苦疾皆有法可治,所以午睡的时候偷溜出去,跑去太医院,试图找到最有效的药,来医治姑姑的疴疾。
“大胆!
冲撞了殿下的鹤驾,还不请罪!”
我满心欢喜的提着草药往外走,丝毫没注意拐弯处那顶尊贵的轿子,宫人崴了脚,贵人受了惊,车帘掀起一角,我终于得见贵人玉容。
不是我想象中的面如冠玉,谦逊公子,他锁着眉,眸光冷冽,身着黑色窄袖束身剑袍,像一柄开刃的利剑,涌动着暴戾。
我呆了许久无话,贵人等的不耐烦了,撩开车帘的动作也变得没有耐心,我以为就要去姑姑那里受罚了,却看见他愣了愣,随即温和的叮嘱:“下次别再这样鲁莽了,要是冲撞了其他人,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了。”
他话里带着吓唬我的戏谑意味,调皮又顽劣。
我大着胆子:“你是谁?”
他反问:“你是谁?”
“我是周余黎。”
我不无骄傲,“我来看望姑姑。”
我姑姑是谁,想必是不用说的。
没想到他下一刻笑了起来,支着脑袋,直白坦露的看着我:“哦~原来你就是我未来的太子妃啊。”
太子?
饶是久在宫外,我也知道那位赫赫军功久经沙场的东宫太子—孟谨,孟知言。
曾经带领寥寥数人破敌数千,在孤境里开出一条血路的少年将军。
姑姑沉默了许久,点着头:“对,你娘大概也已经快到了。”
我退在门外,听见姑姑叹息一声后,十分不情愿:“嫂嫂,我不愿让阿黎嫁进来。”
阿娘问:“不是说殿下不答应这门婚事么?
我原以为,若是殿下不答应,这事会容易得多。”
我还没听清姑姑说什么,孟知言像变戏法一样出现在我眼前:“周家小姑娘。”
他换了绿色长袍,袍边是远山水墨画,敛起那股子恣睢,倒显得温和了些。
我不解:“陛下为什么要让我们成亲呢?
我们又不熟。”
他停下转身看我:“谁说一定要熟悉了才能成亲呢?”
“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