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出怀孕当天，老公的干妹妹程欣在朋友圈晒孕肚照：
只要一直被爱，怀孕了也可以是美少女！
照片中，她只穿着蕾丝内衣，靠在男人怀中自拍。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覆在她光洁的孕肚上。
无名指佩戴着和我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
我评论了两个字：祝福。
下一秒，程欣惊慌失措地打来电话道歉，说发照片是想刺激吵架的男友。
江逸琛拿过她的手机，冷声斥责我：
“自己生不出孩子，看别人怀孕破防了？”
“嫉妒心这么强，难怪怀不上。”
五分钟后，程欣又更新了动态：
以后就有一大一小两个男子汉保护我咯！
江逸琛秒赞了她。
我摘下婚戒，扔进路边草丛，返回医院预约了流产手术。
1
江逸琛难得九点前回到家。
看见垃圾桶里没拆封的汤药，他眉心微动：
“闲着没事做？为一点小事发这么大脾气？”
我面色平静地说：
“我没生气。”
他嘲讽一笑：
“备孕的药都扔了，这叫没生气？”
“随你折腾吧，反正怀不上孩子急的是你又不是我。”
我刚想把孕检报告拿出来，他先递过来一只深色鞋盒。
“欣欣送你的。”
“小姑娘没经历过事儿，看你生气，吓得连打胎这种傻话都说出来了，非要送东西给你赔罪。”
他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双YSL的高跟鞋。
只是明显是穿过的，鞋底磨损，鞋跟外侧掉了点漆。
“拿着吧，这鞋不便宜，欣欣都没舍得穿几次。”
“小孩刚工作没多久，拿不出什么好东西，送你双鞋也是忍痛割爱。”
我失笑。
就在江逸琛到家前半小时，程欣刚发了条朋友圈，炫耀收到的新款香奈儿拖鞋。
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谢谢你明目张胆的偏爱，我才敢大张旗鼓的炫耀！
见我不肯收下，江逸琛不悦：
“程欣，你又犯什么病？”
“快三十的人了，为难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姑娘有意思吗！”
他把盒子往我这丢过来，不偏不倚砸我头上。
我闷哼一声，捂着额头，眼角泛起泪花。
江逸琛的眼神有些慌：
“我不是故意的……让我看看。”
我躲开他要触碰我的手，低声说：
“我没事。”
他用力掰开我捂住额角的手指，看到一片红肿，不由沉下脸：
“这叫没事？”
“等我，我去买冰敷贴。”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手机突然响了。
亮起的手机屏上，显示着来电备注：小麻烦精。
“逸琛哥哥！”
听到程欣的哭声，江逸琛立刻紧张起来：
“欣欣别急，慢慢跟哥哥说。”
程欣在那头抽抽嗒嗒。
“我肚子疼，想去医院看急诊，可地铁坐错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哪了……”
江逸琛拧眉：
“你去医院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不是说好我开车送你去吗？”
程欣吞吞吐吐：
“我……今天又犯蠢，惹程欣姐姐不开心了，不好意思再打扰你们……”
江逸琛一脸郑重地告诉她：
“欣欣，我就你这一个妹妹，谁的事都没你重要。”
“微信发我个定位，我去接你。”
“不要！逸琛哥哥，我一个人能找到医院的，真的！”
“你别忘了，今天是程欣姐姐的排卵日，你好好陪姐姐，早点让姐姐给我生个香香软软的小侄女！”
江逸琛轻笑：
“傻瓜，又不是多做这一次就能怀上了，你的事要紧，快把定位发我！”
挂断电话，他责怪的目光扫向我：：
“听到了吧，欣欣那么关心你，你还成天疑神疑鬼！”
“我送她去医院，顺便给你带冰敷贴回来。”
他拿上车钥匙，匆匆出门。
“江逸琛，等一下。”
我叫住他。
他忍无可忍地吼我：
“程欣你有完没完？”
“这关系到两条人命！争风吃醋也别太过分了！”
我没有为自己分辩，去衣帽间他前几天穿过的外套里拿出一张卡：
“程欣的医保卡，别落下了。”
程欣不会挂号，所以她的医保卡都放江逸琛这。
江逸琛看着我，一脸意外。
好半天才伸手接过：
“谢谢。”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我打断他：
“路上注意安全。”
我抬手，为他理了理衣领。
一如往常送他出门时那样。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
他看着我的脸，好似有些动容。
忽然握住我的手，拉着我贴近他胸口：
“程欣，我很快就回来，等我。”
2
我没有等他。
给相熟的律师发了条咨询离婚的短信后，就早早睡下。
半夜微信的提示音把我吵醒。
一看时间已是凌晨一点。
身旁果然空空荡荡。
打开手机，看到程欣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
我干哥哥可真好看！
好想趁他睡着把他一口吃掉呜呜呜！
后面还附了一张江逸琛的睡颜照。
江逸琛枕在她的粉色卡通枕上，额前发丝凌乱，双眸紧闭，薄唇轻抿。
大约是看到对话框上方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程欣迅速撤回了消息。
给我发来一个小猫求饶的表情包：
想发给闺蜜的，不小心发给姐姐了。
逸琛哥哥睡着了，我闹着玩偷拍的，姐姐别怪哥哥。
她以为我会像以前那样立刻给江逸琛打电话质问。
但这次我选择把她拉黑，继续睡觉。
管她是闹着玩还是来真的，我都不会在意了。
第二天江逸琛和程欣一起来公司上班。
程欣小心翼翼护着的肚子，却还是绊了一跤，吓得小脸煞白。
江逸琛干脆横抱着她进了办公室。
程欣红着脸搂住他的脖子，得意地朝我看了一眼。
身边的同事凑过来，小声八卦：
“小程连复印机碎纸机都分不清，居然能当老板助理半年之久。”
“江总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我正忙着跟律师聊天，随意地点头附和：
“或许吧。”
我刚说完，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
“程欣，跟我过来。”
我回头，江逸琛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正冷眼看着我。
在公司里没人知道我和江逸琛结婚了。
江逸琛禁止办公室恋情，因此明面上我只是公司的元老。
为了避嫌，他在公司对我总是淡淡的。
有一回我高烧40度，路都走不稳。
晕晕乎乎找到江逸琛，让他送我去医院。
他怕下属说闲话，避之不及地甩开我的手，让我去跟人事请假。
而程欣只要一喊肚子疼，江逸琛连会都可以不开，立刻抱着她去医院检查。
我跟着江逸琛走进办公室。
程欣被他安排去隔间休息。
四下无人，江逸琛过来握住我的手，沉声说：
“还生气呢？”
我将手抽出，语气疏离：
“我说了，我没生气。”
他扶住我的肩膀，目光灼灼：
“还嘴硬？”
“昨晚我没回来，你一个电话都不打，连条短信都没发，还敢说没生气？”
我不明所以：
“不是有程欣在吗，她是你助理，当然会照顾好你。”
他眼里浮起怒意，按住我肩膀的手骤然收紧。
我吃痛，想要摆脱他的桎梏，挣扎中被他甩到沙发上。
手撑沙发站起时，摸到了什么东西。
我顺势一扯，从沙发缝里拽出条粉色蕾丝内衣。
江逸琛见状，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
“这是——”
我没兴趣听他解释，把内衣扔回沙发上， 淡淡地说：
“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江总。”
下班后，我准备去见客户。
江逸琛的车缓缓停在我面前。
“上车。”
“先送欣欣回去，然后带你去青年路的自助餐厅吃海鲜。”
程欣在副驾驶座上探出半个脑袋，笑容灿烂地跟我打招呼：
“抱歉程欣姐姐，我又来蹭车啦。”
我忙着打车，随口敷衍：
“你们去吧，我海鲜过敏。”
江逸琛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我从来没有海鲜过敏。
那家海鲜自助餐厅更是我的最爱。
他阴沉着脸，刚要说些什么，我却没再看他一眼。
绕开他的车，上了马路对面的出租车。
3
我没想到江逸琛会带着程欣追到饭店。
客户还没来，他们先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觉得莫名其妙，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我约了星辰科技的沈总。”
江逸琛挑眉：
“沈总有说过不想见我？”
我沉默，没再赶他们。
毕竟江逸琛现在还是我的老板。
席间，沈总吩咐他的助理开了瓶好酒。
我蹙眉，想起那天预约流产手术时医生再三跟我确认：
“你之前车祸流产那次，子宫已经受损，这次还能怀上已经是奇迹。”
“要是再流产，可能永远没机会怀孕。”
我抿了抿唇，刚想婉拒喝酒，程欣忽然笑眯眯地开口：
“早就听别人说程欣姐姐酒量特别好，今天终于能见识到啦！”
她满眼憧憬，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
我冷了脸色，反问她：
“谁跟你说的？”
程欣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局促不安地看向江逸琛：
“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江逸琛揉揉她的发顶，转头看向我，语气冰冷地命令我端起酒杯：
“程欣，一杯酒而已，又不是小姑娘了，别扭扭捏捏的。”
一丝寒意掠过我的心底。
迎着他薄凉的眼神，我扬唇轻笑，一字一句地说：
“江总，我喝不了，因为——我怀孕了。”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程欣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掩去眼中的异色，站起身要敬我酒：
“恭喜姐姐！”
她刚要把酒灌进嘴里，江逸琛连忙阻止她：
“欣欣，你怀着孕，不许喝！”
程欣难得没有乖乖听他的话：
“不，我要喝！”
“自从我来了上海，总是不小心惹姐姐不开心……”
“这杯酒就当我给姐姐赔罪！”
她越说越激动，仰头猛地将酒灌入喉中。
紧接着眉头紧皱，剧烈咳嗽，双颊绯红，泪光盈盈。
江逸琛看在眼中，心疼不已。
他腾地站起身，怒不可遏地指着我：
“这下你满意了？”
“也只有欣欣这么单纯才会信你的话！”
“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有半点闪失，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我掀了掀眼皮，不以为意地说：
“随你便。”
跟沈总说了句抱歉，我转身就走。
江逸琛在我身后厉声喝到：
“程欣，我忍你很久了，在你眼中，欣欣做什么都是错的！”
“你要实在容不下她，那不如离婚好了！”
我有些意外，又很快释然。
结婚五年，他从没公开过我跟他的关系。
今时今日，他为了逼我向程欣低头，竟然主动承认了。
我凝视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俊脸，点点头：
“好，那离婚。”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包厢。
离开酒店后，我给离婚律师打了电话。
交谈间，突然一道强光刺向我的眼睛。
一辆车带着无法阻挡的气势向我冲过来。
巨大的恐惧感将我裹挟，我双腿发软，整个人向后摔去。
就在快要撞上我时，司机却猛地踩下刹车，迅速调转方向疾驰而去。
留下跌坐在地的我。
一个路过的女孩过来扶我，她的手刚碰到我的腰，就失声尖叫起来：
“天呐！你怎么流了那么多血！”
我茫然低头，看到自己身下已经流了一大滩血。
医院里，医生让我联系家属。
我紧紧握住手机，眼神掠过江逸琛的号码，把电话打给了律师。
我清楚地记得，刚刚冲向我的那辆车，车牌号和江逸琛的一模一样。
那是我们一起去选的号。
4
我在医院待到第二天中午。
住院期间江逸琛只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欣欣家的天花板漏水啦，我带她回家住~
我一眼看出，这是程欣拿江逸琛手机发的。
回到家，大门密码输入错误。
我正要试第二次，门从里面打开了。
程欣穿着我的围裙从门后探出身子：
“姐姐，你总算回来啦！”
“之前的密码太复杂，我脑子笨记不住，哥哥给改成我的生日了。”
“姐姐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水！”
她把我让进屋，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屋内传来饭菜的香味，她雀跃地跑到厨房门口，对着里面的人说：
“逸琛哥哥，是姐姐回来啦！”
江逸琛走出来，身上围着同款情侣围裙。
那是我买给他的，他嫌幼稚，一次没穿过。
如今看他穿上身，我却觉得好丑。
他看了我一眼，温声让程欣先回房间。
程欣乖巧点头，抱着一袋零食花生钻进我的卧室。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江逸琛。
他板着脸开口：
“你还知道回来？”
我对他眼中的责备视而不见，若有所思地问：
“程欣……在吃花生？”
我记得程欣刚怀孕时，江逸琛让我给她做孕妇餐。
因为菜里撒了几颗花生，她严重过敏，惹得江逸琛对我大发雷霆。
江逸琛拧眉，一脸莫名：
“你说什么？”
我知道他已经不记得这件事，懒得跟他解释：
“没什么。”
他没深究，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行了，你快去化妆收拾下，今天是欣欣生日，我在KTV定了包厢。”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淡妆就行，别抢了寿星风头。”
我不假思索地说：
“我没空，你们去吧。”
江逸琛凝眉：
“欣欣都跟朋友说过了，是哥哥嫂子做东为她过生日。”
“你缺席，她面子往哪放？”
“我知道，你嫉妒她年轻，又能生育，但你怀不了孕又不是欣欣的错，你总跟她较劲有意思吗？”
“这样，今晚你去给她过生日，改天我答应你一个愿望，想去哪旅游你随便提。”
我静默片刻，笑着应允：
“好。”
5
晚上，我化了个绝美的妆容，准时走进KTV包厢。
江逸琛见到我，不由失了神，走过来牵住我。
程欣脸色微变，她很快调整好表情，落落大方地向朋友介绍起我。
她那个常跟她吵架的异地恋男友也在，神情懒散地坐在一边吞云吐雾。
服务员把江逸琛给她订的三层大蛋糕推了进来。
许愿时，她双手合十，笑容恬静宛如公主。
“我来上海后，哥哥姐姐都很照顾我，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永远和哥哥姐姐做一家人——”
她话音未落，我手中的包掉在地上，一张纸滑落了出来。
江逸琛帮我捡起，待看清上面印着的“人流后注意事项”，顿时脸色煞白：
“阿妍，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