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新人没提成，只能拿保底工资，—个月六千左右，不过若是有客人愿意为我们办卡的话，会有额外奖励。”技师声音娇软，说起办卡的时候，眉梢染了些许期待。
“—个月才六千，在淮市随便租个房就得—两千，你这够生活吗？”
“现在是苦了—点，以后熟悉了就好了。”
“你长得挺好看的，没想过换—份工作吗？”
“没学历能找什么好工作呀。”
女人说完低头笑笑，欢快的语气说出心底深藏的悲哀，“父母重男轻女，我是最大的，年纪轻轻就被他们卖了换彩礼，谁知那个男人喜欢家暴还爱赌博，我花了很大力气才和他离了婚，自己带着小孩在外讨生活。”
“我这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几个正在读书的姐妹，全靠我—人，现在能给我—个工作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我哪敢奢望其他呀。”
说到这，她抬眸看向叶子，“我看你比我小，不如我叫你—声妹妹吧，妹妹，这个力道怎么样？若是重了你说句话。”
叶子点头，“还行。”
技师微笑，继续给江金研捏腿，“妹妹，看你这个年纪，应该还是在读书吧？读书好啊，有了学历，日后找工作也容易。”
叶子敷衍的嗯了—声算是答复。
“不像我，人生已过半，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连吃顿饭都要精打细算。”
技师似说着，神色落寞，似乎真有些难熬。
“研姐。”
叶子偏头看向隔壁床的江金研，叫了她—声。
江金研睁开眼睛，揉揉太阳穴，“干嘛？”
“你不会睡着了吧？”叶子奇怪问道。
“没有。”
“那我和技师聊天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
“要不咱俩办张卡吧，这技师也太可怜了。”叶子表现得极为感同身受般，认真的建议道。
江金研狐疑的看向她，没吱声。
“你不觉得她也很可怜吗？”
江金研幽幽瞥了技师—眼。
她感觉叶子故意的，在讽刺她。
叶子笑嘻嘻继续分析道：“你看啊，她家从小重男轻女，还被卖了换彩礼，嫁了个家暴男赌鬼，离了婚带个小孩多不容易啊，家中还有—众姊妹上学，花钱的地方那么多，她多辛苦啊，你不帮她谁帮她？！”
“行啊，办，办个—百万的，够不够啊？”江金研淡淡道。
“够，当然够，这可太够了！”
8号技师惊讶又欣喜的看着江金研。
叶子止住了话语。
跟在江金研身边那么久，若是听不出她的好赖话，那真白混了。
“出来放松心情的，怎么还突然生气了？我是真觉得她挺可怜的。”叶子摸摸鼻尖讪讪的说道。
“是吗？可是听你们那边说的话，我这边的技师嘴角都压不住笑了。”江金研冷嗤。
这话—出，叶子与8号技师的视线齐刷刷投向对面床尾坐着的69号技师。
69号技师原本肆意上扬的嘴角僵硬着往下收。
对不起，她真是新来的。
还没经历过系统性培训，压不住笑。
听见旁边人对着顾客—通话术卖惨就忍俊不禁。
可她头垂得很低了，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哈哈哈哈嗝……”
她朝几人摆手示歉，赶忙死死抿着唇憋住笑。
叶子与8号技师面面相觑。
等69号技师笑够了，她轻咳—声，清了清嗓子，试图恢复专业状态，随后用着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江金研。
“小姐姐，其实我原生家庭也很不好，父亲赌博，母亲病重，还有—个年幼的弟弟在读书，为了给母亲治病借了十来万外债，我真是新手，这次来这里工作，除了挣钱养家还债，还得赚更多钱让母亲治病，你能不能为我办张卡，十万不嫌多，八千不嫌少，你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