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楚逸寒也有些诧异的看向她,却没想到,她是真的在替他说话。
那义愤填膺的模样,仿佛被人诬陷的是她自己一样。
所以,她这是在为他鸣不平?
她竟会为了他而跟这些人翻脸?
隐隐的,楚逸寒看着那个纤弱却骄傲的身影,眼中有了些不易察觉的光。
楚舒月接着说:“再次,我遭遇土匪,是在长兄的辖地之内,可最先赶来救我的竟是二哥,我想问问长兄,二哥在替你剿匪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楚氏脸色大变:“月儿,你怎能如此质问你长兄!你长兄听闻你遭遇土匪,也是万分担心你的!”
“担心我?那为何昨日从二哥救下我,一直到我回府之后这许久的光景,都未见长兄露面,反而是在问二哥的罪时,长兄倒是来了?”
“你长兄军务繁忙,今日才得空与你爹一起回来看你!你这孩子,往日很体谅你长兄辛苦的,怎的今日这般无理取闹!”
楚舒月眼风利剑一般扫向楚氏,她还没发难,楚氏便自己撞上来,那下一个就拿她开刀!
“那我再问问大婶母,琬儿落水便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为何我落水,要将我发落到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寺庙里去,一不给我请郎中,二不给送汤药?”
“若是在府中休养,我也不会遭遇那些土匪!而且知道我在寺庙里的人不多,为何那伙土匪偏偏就知道我在那里?”
威远侯闻言,脸色顿时沉冷,道:“阿月还落了水?怎么这件事无人与我传信?”
楚舒月冷笑:“呵,自然是因为与父亲传信之人,在乎的根本就不是我的安危!”
楚氏赶紧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想惊扰侯爷……”
扶渠却在一旁哭了起来:“侯爷,这怎么能叫小事!四小姐失足落水,又把我们小姐拽进水里,我们小姐脑袋磕坏了脑袋不说,又在冰湖里泡了那么长时间,连耳朵都泡坏了!楚夫人把四小姐救起来之后管都不管我们小姐,要不是二少爷及时把小姐救起来,只怕……只怕……”
威远侯脸色更加难看:“大嫂,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便是这么照顾阿月的吗?琬儿是你的女儿,阿月就不是我的女儿了?”
楚氏赶忙哭哭啼啼的说:“我们琬儿掉进水里,幸好有月儿把琬儿救起来,可奈何我们都不懂水性,才没敢贸然下水救人,幸好最后我找来了楚逸寒,可这楚逸寒因为跟月儿有过节,一开始还不愿意救人,好说歹说才说动楚逸寒下水救人,月儿这耳朵,就是被楚逸寒耽误的!”
楚舒月看向楚逸寒,他依旧那么固执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屑于解释。
楚舒月知道,楚逸寒必定是一看见她落了水便立刻就来救她了,根本不需要旁人劝说。
楚氏就是掐准了楚逸寒不屑解释的性子,才把这脏水泼在楚逸寒身上,自己做了好人。
这楚氏,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踩楚逸寒一脚!
楚舒月恨的咬牙切齿。
“我怎么记得,二哥一看到我落水便来救我了呢,反倒是婶母你救出了琬儿妹妹,却不让别人来救我,莫不是,想让我淹死在那冰湖里?”
楚舒月步步紧逼,走向楚氏面前,一双如同坠入寒潭的冷眸,死死的看着楚氏,阴恻恻的说:
“婶母不要欺负我二哥不屑于解释,就把什么黑锅都甩到他身上,你若诬陷他,我可不依!”
楚逸寒倏然抬眼看向她,紧紧攥着的拳头缓缓松开来,眼中更是写满难以置信。
这是这许多年来,他第一次见楚舒月与楚氏一家翻脸。
更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处处维护,生怕他受了半分委屈。
楚氏被楚舒月吓得,眼神闪躲着开始装傻:“月儿,婶母当时也是吓傻了,这,这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婶母也说不清楚了……你大伯去的早,婶母带着琬儿和放儿孤儿寡母的早就把日子过的糊涂了,婶母自认这些年照顾你并无错处,你若说婶母不顾你生死,你便这么觉得吧,婶母认错便是了!”
楚氏揪着心口,说的痛心疾首,仿佛自己是个被伤了心的老母亲,对自己胡闹的孩子无可奈何。
楚舒月冷着脸,倒是真会装!
提及早亡的长兄,威远侯终究是有些心软,放缓了语气道:“大嫂,月儿并无他意,你且坐下,慢慢说便是。”
楚氏这才在楚琬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坐下,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般满脸苦涩,等着楚琬给顺了半天气儿,才继续说:
“琬儿和月儿被救起来之后都染了风寒,我实在担心月儿落了病根,便做主让她去寺庙里静养,还给了不少钱差人照顾月儿,谁知道那人竟然拿着钱跑了,这才害得月儿一个人在寺庙里无药无医的。好在佛祖保佑,琬儿的风寒还没好,月儿就已经痊愈了……”
“至于那些土匪到底怎么知道月儿所在的,说不定就是那拿了钱跑了的人给人通风报信的,毕竟侯爷征战沙场,树敌颇多,才给月儿招致杀身之祸……”
楚氏解释的天衣无缝,威远侯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甚至还愧疚的觉得,真的是自己树敌颇多才险些害了楚舒月。
楚舒月气不打一处来,合着,这自始至终,他们这一家子倒是没有半点错处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