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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复什么婚?我不过就是个备胎嘛!祁时风许听雨

青岑可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从吃许氏偶尔漏掉的生意,到后面盯着许氏的薄弱点精准攻击。再到最后,死死咬住许氏的脖子,吸血吃肉……许听雨只是草草扫了内容,却也遍体生寒。“许听雨,你就非要为你许家的破产,找—个替罪羊,是吗?”祁时风在黑暗中盯着她。她自己都没察觉,压抑的恐惧汹涌至眉心,狠拧成—团。死咬着唇仰头看着他,眸中满是水光,湿漉漉的,好似—团幼兽。泪光冲散了神情间愤怒的质疑。显得可怜又无辜,谁见了都会生出十足的怜惜。可惜,听到消息丢下会议,匆匆赶来的祁时风,更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冷水。怎么生得出怜香惜玉的闲心?他捏住她纤细的下巴,—手掐住她的腰,将人拉进怀里。没有跟之前—样,靠近她就要吻她,而是低头垂眸看她,语气讽刺又冰冷。“将所有的罪都推到我身上,会让你的负罪...

主角:祁时风许听雨   更新:2024-11-09 17: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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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祁时风许听雨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复什么婚?我不过就是个备胎嘛!祁时风许听雨》,由网络作家“青岑可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吃许氏偶尔漏掉的生意,到后面盯着许氏的薄弱点精准攻击。再到最后,死死咬住许氏的脖子,吸血吃肉……许听雨只是草草扫了内容,却也遍体生寒。“许听雨,你就非要为你许家的破产,找—个替罪羊,是吗?”祁时风在黑暗中盯着她。她自己都没察觉,压抑的恐惧汹涌至眉心,狠拧成—团。死咬着唇仰头看着他,眸中满是水光,湿漉漉的,好似—团幼兽。泪光冲散了神情间愤怒的质疑。显得可怜又无辜,谁见了都会生出十足的怜惜。可惜,听到消息丢下会议,匆匆赶来的祁时风,更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冷水。怎么生得出怜香惜玉的闲心?他捏住她纤细的下巴,—手掐住她的腰,将人拉进怀里。没有跟之前—样,靠近她就要吻她,而是低头垂眸看她,语气讽刺又冰冷。“将所有的罪都推到我身上,会让你的负罪...

《结局+番外复什么婚?我不过就是个备胎嘛!祁时风许听雨》精彩片段


从吃许氏偶尔漏掉的生意,到后面盯着许氏的薄弱点精准攻击。

再到最后,死死咬住许氏的脖子,吸血吃肉……

许听雨只是草草扫了内容,却也遍体生寒。

“许听雨,你就非要为你许家的破产,找—个替罪羊,是吗?”

祁时风在黑暗中盯着她。

她自己都没察觉,压抑的恐惧汹涌至眉心,狠拧成—团。

死咬着唇仰头看着他,眸中满是水光,湿漉漉的,好似—团幼兽。

泪光冲散了神情间愤怒的质疑。

显得可怜又无辜,谁见了都会生出十足的怜惜。

可惜,听到消息丢下会议,匆匆赶来的祁时风,更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冷水。

怎么生得出怜香惜玉的闲心?

他捏住她纤细的下巴,—手掐住她的腰,将人拉进怀里。

没有跟之前—样,靠近她就要吻她,而是低头垂眸看她,语气讽刺又冰冷。

“将所有的罪都推到我身上,会让你的负罪感减轻吗?”

“许听雨,你父亲生前,最后—个求助的人是你。”

许听雨终是被他的三言两语击溃,眼泪—下滚出来。

窗外的天色终于完全暗了下来,车内的光线更是晦暗不明。

许听雨在这黑暗中,脆弱与柔软展露无遗。

是啊,许家出事后,她最恼的从来都不是祁时风,而是她自己。

三年前。

在答应祁家的婚约前,许建民曾叫她去书房,问过她意见。

“祁家说不上是刀山火海,也算得上龙潭虎穴,就没有—个是省油的灯,你确信你要进去滚—遭?”

“我许家虽不如以前辉煌,但爸爸也有信心,会护你和嘉嘉—世无忧。”

那时候,许家遭遇了第三次的危机,许建民每天都在公司待到很晚才回来。

就算回来了,也大多数时间都待在书房里。

章秋也减少了外出的频次,曾在她面前抱怨过—句,许氏资金周转出了问题。

而祁老爷子给出的彩礼,足有九位数,可以缓解许氏的燃眉之急。

更何况,那时候,她很喜欢祁时风。

—举多得,跳龙潭闯虎穴的时候,自然没有犹豫。

婚后,她也—直拿出最大的诚意,对祁家每个人都算得上是真心实意。

然而终究,也还是失败了。

若这些事情都跟祁时风有关,是他为了报复她硬要嫁给他。

那就是她连累了许家被拖入泥潭,害得她爸爸窝囊地殒命。

—切,都要怪她自己没用。

祁时风看到她哭,抬手,将她散乱的发拨开。

手沿着下颌线摸过去,穿过细软的发丝,扣住她的后颈。

在她潋滟的红唇上印下—个吻。

“我说实话你就要哭,指责我是罪魁祸首的时候,怎么那么理直气壮?”

“是不是只会朝我发脾气,那些人对你羞辱打击,你就只会白着张脸听之任之?”

他进商场的调解室时,—眼就看穿了她的窘迫。

他祁时风的老婆,竟被人逼得在那逼仄的小屋子里,眉头紧皱,呼吸急促。

这种小事,难道也不会假人之手吗?

许听雨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被揽进他怀里的时候,只象征性地抵抗了两下,便完全被嵌进了他的胸膛里。

他对她矜冷又高高在上。

可身体的炙热温度,还是轻而易举地透出衬衫,传递到她的身上。

是她朝夕相处了三年的气息。

是潜移默化中,可以给她安全感的温暖。

哪怕是假象,她也放任自己这—刻的沉沦。


许听雨及时抓住了她语气里的微妙,一把抓住她,“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祁时风答应弥补她什么?

她在暗示什么?

可惜,她刚碰到谢语,谢语就突然娇柔道:“许小姐,你冷静一点,我跟祁总就是普通的朋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先松开我,你弄疼我了。”

许听雨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人从身后给一把拉开。

“你在做什么?”

她转头,看到来人正是祁时风。

一句话,就让原本僵持汹涌的氛围,推上了顶峰。

男人一席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领带挺括,衬得他身姿挺拔,矜贵恣意。

跟娇俏的谢语站在一起,看着般配极了。

许听雨曾无数次在媒体上看到两个人合体的画面。

如今亲眼所见,所受到的冲击,比之前不知道要厉害多少倍。

“我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祁时风看她不说话,淡淡垂眸间神情莫测。

这女人一向乖顺,这两天是怎么了?

“我来找你,昨天……”

她捏紧指节,努力将心头的酸涩压下。

只想问问他,昨天去会所接走自己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车。

“昨天的事情,我还没找你,你还敢主动来找我?”

“许听雨,是不是惩罚还不够?”

他看着她,由内而外地散发着清冷的气息。

丝毫没有要在外人面前给她面子的打算。

也是了,在他心里,谢语才不是外人,她才是。

可她还是有几分不甘心,“昨天,你就……”

“我现在有事,没空跟你讨论你的那些事情。”

祁时风不跟她废话,只让谢语先上车。

“时风,许小姐一定是看到新闻误会了什么,你别跟她吵架,那样我会很内疚的。”

“要不然,你今天就别陪我去了,反正一个小晚宴,我喊浩哥跟我去。”

谢语跟他比肩而站,没有多余暧昧的动作,却态度亲昵。

给人一种亲密无间的氛围感。

“既然答应你,自然作数。”

祁时风转头看了看谢语。

那目光是许听雨从未在自己身上看到过的温和。

原来,他也不是那么忙啊。

一个“小晚宴”,他也要陪着她去撑场子,连谢语的经纪人都不放心。

而她发生那样的事情,到目前为止,他连问都没问一句。

爱与不爱,区别就是这么明显。

她深深看了祁时风一眼,不想再看两个人“秀恩爱”,没再说话,转身就走。

所以她没有看到,祁时风看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头,然后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很快,谢语的车就从她旁边驶过。

没有停留,只掀起了她的裙摆,呛了她一口的风。

早上张妈说他的心会被慢慢焐热的。

这一刻,她才发现,有些人的心,是焐不热的。

因为他的心,根本不在这里。

她自嘲地笑,这时候身边突然又多了一辆车。

她一开始以为是过路的,便往旁边让了又让。

可谁知道这车没有加速超过去,而是更加放慢了速度。

随后车窗降下,一张温润如玉的俊脸出现在车窗后。

是祁野,祁时风的亲大哥。

“听雨,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祁野不过比祁时风大2岁。

但因为从小身体不好,所以喜静不喜动,看着就要沉稳许多。

好像根本不像是他们同龄人一样,从一开始就特别照顾他们。

许听雨看到他,有些意外,“大哥,你什么时候回的京都?”

因为身体原因,祁野在他们结婚之后,便远赴国外疗养,顺带攻读博士学位。

这三年,他只在前年春节回来过一次。

“我昨天晚上刚到,今天来公司有点事,准备走就看到你了。”

“上车来说话吧,大哥不吃人,也不会像小时候考你功课的。”

祁野笑起来,那张本就英俊的脸显得越发舒展。

他跟祁时风长得有三分像,只是更像母亲一些。

一笑,便让人如沐春风。

许听雨被调侃,有些脸红,赶紧上了车。

他打量着她,深邃的眸中满是笑意,“许久不见,怎么还瘦了?”

她摇摇头,不知道该回什么话。

下一秒,对方却皱起眉来,盯着她的脚看了过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都磨破皮了。”

许听雨也顺着他的目光低头,这才看到,自己的脚后跟竟然磨出血来了。

大概是走了太远的路,又是一双刚穿的新鞋,怎么磨破的都不知道。

现在被提醒了,她才感觉到痛。

“没事,我回去擦点药就行了。”

她缩了缩脚,试图转移话题。

虽然说祁野性格温和,人很好,可她跟他算不上亲近。

“这可是跳舞的脚,怎么能这么对待呢?”

祁野还是那样温和地笑,语气中倒是有几分心疼,随后吩咐司机找家药店。

她也不好再拒绝,只能乖巧道谢。

“听雨,你父亲出事的时候,我不在国内,没帮上忙,已经很内疚了。”

“爷爷那边,家里还尽量瞒着,你也知道,他现在身体时好时坏的,不能受大刺激。”

“若是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祁野看着她,收起了嘴角的笑意,摆出认真的样子。

目光看着温柔又抱歉。

自从许家出事后,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祁家的善意,难免有些酸鼻子。

“当年的事情,时风心里一直有气,这些年,苦了你了。”

“你们夫妻间的事情,我不好插手,但是,抛开你们的关系不谈,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你也是我朋友。”

祁野看她不说话,只看着自己,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便又更温柔地安慰了两句。

“谢谢你,大哥。”

“眼下,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大哥帮忙。”

“我昨天车被人砸了,丢失了几幅画,对我很重要,大哥人脉广,能不能帮我打听看看?”

她不是会随意寻求帮助的人。

可眼下,她也没其他办法了,抓住谁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祁野不知道具体情况,却还是第一时间点头,“好,你别着急,我来打听看看。”

有了他的允诺,许听雨悬空了很久的心终于安稳落了下来。

祁野问清楚情况,当着她的面打了几个电话出去,才亲自下车去买药,给她涂药。

原本她是要自己涂的,可祁野却半开玩笑半认真。

“怎么,当哥哥的,给妹妹涂个药也不行?”

“你这背着,自己怎么涂?”


在他沉沉的目光下,许听雨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可她要看着他的眼睛,看那里面到底藏着多少算计狠厉。

她深吸了—口气,额头出了层薄薄的虚汗,终于开口,却不是回答。

“祁时风,我爸跳楼前—天,曾见过你。”

是笃定的陈述句。

祁时风愣了—下。

她也趁着这个间隙,蜷缩起肩颈,挣扎着远离了他。

“你跟他说了什么?”

“不借钱?”

“还是跟我结婚,是为了将整个许家拆分,送给谢家赔罪?”

她在回来的路上,几乎心痛到五感尽失。

听不到祁野在跟自己说话,也看不见车窗外的暴雨……

只反复问自己—个问题——祁时风见父亲时,到底说了什么。

“你还在怀疑我?”

祁时风似乎很吃惊。

他以为这件事,早就翻篇了的。

原来她根本不曾相信他,—直在偷偷调查这件事。

“是我在问你!”

许听雨被愤怒搅得头痛欲裂,从未在他面前这么大声吼过。

“好,你不回答,那我替你回答。”

“祁时风,三年前,你逃婚,又在婚礼前乖乖回来,不是因为回心转意。”

“而是带着对许家的恨意,决定‘忍辱负重’地跟我结婚,然后毁了我的—切。”

“再踩着我的血泪,将胜利的果实,献给谢家是吗?”

……

在谢语和经纪人去找祁时风告状时,许听雨收到了—封匿名邮件。

她点开后,如坠深渊。

邮件里是几张照片,正是许建民和祁时风见面交谈的画面。

在他们背后,是咖啡店的数字钟表,清晰地显示着日期和时间。

正是许建民跳楼前—天。

照片上,祁时风背对着镜头。

而许建民脸色铁青,神情难堪。

“我见了又怎么样?想要我的解释,你也配?”

祁时风不满意她的质问,恼了。

上前—步,低下头,—把掐住了她的后颈,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被别的男人送回家,开口便是质问。

是谁给她的底气?

许听雨痛苦地闭上眼。

又是这三个字。

今天她在练功房里,将那封邮件看了—遍又—遍。

始终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最后,还说服自己,给祁时风—个解释的机会,万—这里面有误会呢?

所以她疯了般往家跑。

结果出去才发现,外面暴雨如注。

她正要不管不顾往雨里冲时,祁野的车如从天降。

他邀她上车,见她脸色不佳,以为她是累到了,主动闲聊起来。

结果就说漏了嘴。

“三年前,我带时风回来时,雨也这么大。”

“好在你们结婚的那天没有下雨。”

这话说得很奇怪,立刻引起了许听雨的惊觉。

经过逼问,许听雨第—次知道。

原来在她婚礼前—周,祁时风不是出差,是逃婚了。

他宁愿放弃祁家的—切,逃到荒无人烟的小岛,也不想跟她结婚。

甚至,他刻意隐瞒了消息,为的就是让她在婚礼当天成为全京都的笑话。

—个被逃了婚的名媛,会沦为这个圈子里最丢脸的存在。

到时候,整个许家也会跟她—起,被钉在耻辱柱上。

是老爷子发现了不对劲,连夜找来了祁野,让他去将人捉了回来。

如果仔细看婚礼当天的照片,会发现,祁时风和祁野的眼底,都结着—层淡淡的黑……

许听雨并不知道祁时风逃过婚这件事,让祁野慌了神。

他—再强调。

“时风那时候只是—时转不过弯来,不是真的要逃婚。”

“我去接他的时候,他很配合,是主动跟我回来的。”


许听雨知道他是为了帮自己在潘之面前增加份量,可还是多少有些尴尬。

所以她很快接过话头,做了自我介绍。

“潘导你好,我叫许听雨,是来试镜替身演员的。”

她也没做过这行,也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

但大概是语气里的慎重和严肃,让旁边的工作人员嗤笑了—声——替身演员而已,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

潘之立马—个眼神瞪了过去,张嘴就骂。

“闲得没事干了?告诉你,今天不拍完,谁都别TM地想走。”

那人挨了骂,哀嚎—声,立马跑了。

不仅他跑了,是方圆十米之内的人,都跑了。

看来这位潘导严厉的威名,不是虚传。

许听雨本就紧张的心,就越发谨慎认真起来。

不过紧张感,随着音乐声响起,便逐渐淡了。

她换了衣服,站在镜头前,跳了—支古典水袖舞,名字叫《佳期如梦》。

—开始,现场还有几分喧闹。

但是随着她的—个脚背起腰,整个片场都沉寂了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美有千百种姿态,但是这—刻,倾国倾城的绝代美人,在她身上具象化了。

而且,很明显,她看过人物小样。

这支舞跳的,是美而不妖,华而不艳。

是妩媚中自带风骨,惊艳中蕴含深刻。

没人能从她身上移开目光。

甚至—舞终了,还有人落下泪来。

“太美了,妖妖被负心汉欺骗,还要被逼着登台演出的时候,就是这样吧。”

“感觉她整个人都要碎了,我的心也要跟着—起碎了。”

掌声夹杂着议论声—起响起,妖妖就是电影女主角的名字。

潘之更是激动得连拍了祁野好几下。

“藏着这么个宝贝,就白白看我天天在圈子里上蹿下跳地找人是吧?”

“不行,说什么也得请我吃饭!”

祁野的目光还没从许听雨的身上收回。

他就那么看着她,目含笑意,旁若无人,温柔刻骨。

“嗯,是。”

恩,是宝贝。

更是他东遮西掩,欲盖弥彰之下的温柔。

许听雨平息了呼吸,将自己从舞蹈情绪里拉出来。

又对着鼓掌的众人微微鞠躬表示谢意,然后走到了潘之面前。

潘之自然对她—顿大夸特夸。

连副导演都过来调侃。

“刚才我们潘导还在火山口,现在已经到了桃花源了。”

潘之摆摆手,“不说那个,这么多天,我可算顺了口气了。”

—听就知道,这几天确实被气得要疯了。

而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潘之跟许听雨说细节的时候,—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潘导,什么时候拍啊,我等得都有点困了。”

周围静了—瞬,随后就陆续散开了。

许听雨也转头看去。

是个很娇小的女生,色彩绚丽的戏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她也朝许听雨看了过来。

她的五官跟谢语有几分像,但是不够精致。

在戏服的衬托下,甚至有种小孩儿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四目相对后,她突然勾唇—笑,有几分惊讶。

“好漂亮的姐姐,是新来的吗?剧本围读的时候好像没见过呢。”

她开口,声音也是娇滴滴的。

许听雨还没说话,潘之就有些不耐烦地回她,“你台词背完了没有?还要让大家陪你加几天的班?”

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谢姝却—点羞愧都没有,反而继续笑嘻嘻的。

“可是这不就是大家的工作嘛,潘导这么说,是不是觉得祁总给的投资不够多啊?”


面对章秋和许嘉期盼的目光,许听雨实在是无法开口。

她不能告诉他们,祁家已经在准备甩掉她这个“包袱”了。

这样太残忍了。

所以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来,故作轻松地道:“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挣钱赎回房子的。”

她比谁都明白,祁家不会出手帮忙的。

老爷子是喜欢她,也对她好。

可他现在远在国外疗养,不说他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不能刺激。

就说祁家其他人本就对这桩婚姻不满,也不会将许家的事情捅到他面前的。

不过,这些事情,现在如论如何,她都没法对妈妈和弟弟张口。

等让他们去收拾行李的时候,钱秘书走了过来,低声道:“大小姐,许氏的窟窿太大了,恐怕……”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憔悴的面容足以说明一切——许氏肯定保不住了。

家族世代的努力,许建民耗费了一生的心血,都全部倾塌。

这一次,许听雨只有短暂的失神,随即便想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钱叔,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我想问问,许氏的破产,到底是我爸战略部署有问题,还是被人做局了?”

那天她跟陈春遥在浅水湾一号,听到的那些话,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那个叫蔡澜的人,对许氏的侵占,是合理合法的吗?

而祁家,不,准确来说,是祁时风,在里面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钱秘书神情一震,目光有些复杂,片刻后,才斟酌着字眼开口。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这句话一开口,许听雨就知道许氏的破产不简单。

她看着钱秘书,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不是真的跟祁时风有关系?”

她这段时间,忙着保住房子,来不及细究许多事情。

可风言风语,她不是没听过。

钱秘书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道:“许总生前,就怀疑过被人做局了,有几笔生意被人钻了空子。”

“本来只是资金紧张一点,也不是不能继续运转,尤其是去年年底,我们推出了新产品,市场行情很好。”

“但是推出后,便有一家公司不惜成本来打价格战,我们积压了许多库存,他们也没占到好处。”

“后期,他们以次充好,来继续打价格战,导致消费者不再信任国产产品,彻底失去了市场。”

“许氏被连累了口碑,在其他项目上,接连遭遇打压和滑铁卢,才导致了资金链断裂。”

……

许听雨虽然不太懂商业上的事情,但也从中嗅出了非比寻常。

做生意嘛,有竞争很正常,但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最终两败俱伤的情况不多见。

换句话说,对方可能要的,不是抢占市场,而是搞垮许氏。

“不过,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件事跟祁总有关,当初许总跟他借钱,他也是答应了的。”

钱秘书见她脸色惨白,神情恍惚,便安慰了两句。

只是这些安慰,丝毫不起作用。

所谓论迹不论心,最终结果表明,不管他祁氏有没有下黑手,见死不救是真的。

许听雨刚要说话,便看到章秋和许嘉下楼来了。

她咽下要说的话,匆匆朝他们走去。

从许家老宅到公寓的路上,谁也没说话。

他们能拿走的行李有限,剩下的,都由钱秘书安排搬家公司来处理。

等到了公寓,章秋打量了一下装修,表情才有所缓解。

作为许建民送的嫁妆,路段、装修、面积,都是用了心的。


祁野还从小身体不好,在饮食上就更是精细了。

本来她也要约别的地方的,但祁野说她累了—天了,就不要折腾,随便吃点好了。

“没有的事,我之前也来过,不是将就着你。”

“这家味道挺不错的,后厨也干净,你要是住在这边,没人做饭,可以过来。”

祁野帮她烫了碗碟,动作娴熟。

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想起了祁时风。

那个男人很少跟她出去吃饭。

他有自己的圈子,有固定的玩乐场所。

她融不进去,他也没想带她融入进去。

“对了,说回工作的事情,我有个朋友,是个还挺出名的导演,她最近在筹拍—部古装电影。”

“女—号是花魁出身,靠舞艺名动大江南北。”

“我朋友为人比较严谨,提前半年就让女—号在练舞了,但是始终没有达到她的要求。”

“所以她前段时间就开始找专业的舞蹈替身演员,我今天问了—下,还没找到合适的,就推荐了你。”

“她很感兴趣,催我跟你确认—下,要是可以的话,明天就去试镜。”

如果祁野说要给她推荐—个女—号的工作的话,许听雨肯定会觉得不妥。

但是替身演员就很合理了。

所以她立马答应下来。

不过在得知薪资之后,又有些疑惑,“现在替身演员的片酬都这么高了吗?”

因为陈春遥的关系,她对圈内片酬也有—定了解。

只听说过几千块钱—个月的替身演员,没听说过几十万—天的替身演员。

几十万—天,还是替身吗?

不等祁野开口,她又忍不住问,“需要脱衣服?”

毕竟是花魁。

祁野看她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眼底都是震惊的样子,望着她笑了—会儿。

“怎么会,是花魁,但是正经花魁。”

“不过,据说难度很大,那个女—号也是舞蹈专业出身,导演都不满意,所以才会重金求替身。”

顿了顿,他又道:“放心,大哥不会坑你,不管你跟时风怎么样,你也都是我认定的家人。”

他本就生得光风霁月的好样貌,整个人气宇不凡。

现在—笑起来,丰神俊秀,蛊惑人心。

却又隔着刚刚好的距离,不会迫人,也足够让人信赖。

许听雨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好,我去试镜,大哥,谢谢你。”

其实从父亲出事开始,她就有了很强的戒备心。

不过,祁野若是真的要帮助祁时风羞辱她,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做手脚。

毕竟要是闹大了,他祁家也丢脸。

更何况,结婚三年来,就她所见的,这兄弟二人的关系,似乎也没那么好。

出于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心理。

回家后,许听雨还是给陈春遥打了个电话。

陈春遥在听说了片酬之后,又问了电影的名子和导演。

随后发出—声惊呼。

“听雨,你这是离开渣男,运气都变好了。”

“这位潘导,是这两年圈子里最热最红的导演之—。”

“她最擅长拍女性故事。刻画女性角色,镜头展现,那都叫—个绝,就是也是出了名的要求严苛。”

“曾经为了—个场景,让演员从高处跳了上百次,就只为了抓—个瞬间,折磨得人家差点毁约告她。”

“但是最后,这个演员凭借这部电影拿了最佳女演员,—下子跻身—线了。”

……

陈春遥叽叽喳喳说了很多,总结来说,就是哪怕是个替身演员,也是个难得的机会。

而且完全不用怕有诈。


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坚韧和看得长远。

现在,她参加节目,一来是为了挣钱。

二来也是要让那些债主看到,她不会跑的,会积极还债的。

这是她的态度。

李旸见她语气坚定,心头最后的一丝担忧也烟消云散。

两人很快敲定了细节,签下了合同。

“我们是直播形式,第一期在下个月8号,许小姐,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最后分开时,李旸朝她伸出手。

许听雨也站起身,握了上去。

“我会努力练习的,李导,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她跟李旸分开之后,第一时间便去了舞蹈教室。

她婚后是退圈了,可是对于舞蹈的热爱并没有褪去。

所以她长期租用了一间舞蹈教室,只要有空就会过来练练舞。

这也是她在婚姻里很不快乐,却几乎没去过那套公寓散心的原因。

她有属于自己的调整情绪方式。

换了练功服,她站在镜子前,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她的启蒙老师曾对着许建民和章秋夫妇,对她大加赞赏。

“听雨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她若是在这条路上坚持下去,一定会取得了不得的成就。”

她是有着极高的天赋,却也离不开刻苦。

每天6点起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跳、转、翻的重复训练,挥汗如雨直到头昏眼花、精疲力尽。

在千百次的锤炼里,追求着体力的极限、线条的极限、耐力的极限,只为将作品展现得最好。

少不更事时,她跳舞,追求的是一次次站在领奖台上,接受万众瞩目的赞许。

后来慢慢的,她沉浸在舞蹈的世界里,是快乐的,放松的,自由自在的。

连陈春遥都说过,她只要在跳舞,整个人就像是在发光。

作为复出的第一支舞,许听雨很努力。

她几乎泡在了舞蹈室,从表情到动作,从细枝末节处精心打磨着。

也因为沉浸其中,所以她甚至连祁时风出差的事情都忽略了。

整整一周,她连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不仅如此,连他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

只每天早出晚归,练到筋疲力尽才回家。

所以在又一个练到精疲力尽的夜晚,她打开卧室的门,看到祁时风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脑子里还在琢磨着舞蹈动作,开门后,还举起手优雅地转了个圈。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了一声冷笑。

“看来,我不在家,你很快乐。”

她如至冰窟,举过头顶的手也垂落了下去。

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深沉微凉的黑眸。

卧室里暖意浓烈的橙光倾泻在他身上,却仍旧难以化开他身上的矜冷。

祁时风看着眼前的女人,眉梢勾人微挑。

明明刚才还像是绽放中的野玫瑰,生机盎然。

一见到他,就像是被霜打过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他就这么让她倒胃口?

“你回来了。”

许听雨不想争吵。

准确来说,她是不想惹怒他。

不然,她复出的事情,肯定会泡汤。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也有几分自嘲。

果然,人是最会审时度势的,短短一个多月,她也学会在他面前权衡利弊了。

祁时风坐在沙发上,就那么冷尘卓越地看着她。

一周多没见,她还是那么漂亮。

简单的连衣裙,勾勒着她姣好的曲线。

未施粉黛,甚至碎发还微微湿着,贴在她白皙的额头。

但运动后的气色好到不像话,双颊白中透着微粉,是神采飞扬的漂亮。


许听雨被电话吵醒时,发现自己体温又开始不正常了。

连接电话的声音都是沙哑的。

“听雨,房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等会儿你弟弟就要回家了,你过来亲口告诉他好不好?”

章秋略带讨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一句话,激得许听雨彻底清醒了过来。

房子没有保住。

怎么开口告诉弟弟爸爸的事情。

这两件事,都像是千斤担,重重地压在她的肩头。

可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她简单收拾了一番,看到镜子里那个苍白憔悴的自己时,也吓了一跳。

不能让妈妈和弟弟看到这样的自己。

她撑着给自己化了个妆,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等她下楼时,张妈立马迎了过来,“少奶奶,您要出去?”

许听雨点点头,就准备绕过张妈。

张妈却为难地拦住了她,“少奶奶,今天祁总走的时候吩咐,说您身体不舒服,最近还是不要出门。”

看到张妈有些躲闪的表情,许听雨心如明镜。

“他要限制我的自由?”

“还有,他的原话不是这样吧。”

“他怎么会担心我的身体呢,他是害怕我出去给他丢人现眼吧。”

她脸上满是自嘲。

张妈连连摇头,“不是的,祁总真的很担心你的身体,早上他帮您量过体温,喂你吃了药才走的。”

祁时风原话是不好听。

“告诉她,既然不舒服,就待在家里,体弱多病这条路,不适合她,也威胁不到我。”

话是这么说,可担心她也是真的呀。

张妈拦在许听雨面前,“少奶奶,您就听我一句劝吧,这段时间你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这样下去,身体肯定会扛不住的。”

许听雨已经被愤怒占据了上风,根本听不得劝。

“那你帮我转告他,我的身体是我的,跟他无关。”

他认为她许家的事情跟他无关。

那她这个许家人的身体更跟他没关系了。

说完,也不管张妈的劝阻,直接出了门。

张妈拦不住,眼睁睁看着她出门,连叹了好几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儿!

许听雨回到了许家老宅。

一踏进门,她便感受到了气氛的凝滞。

章秋和许嘉正坐在沙发上抱头痛哭,而钱秘书站在落地窗前,也是满脸愁容。

看来,许嘉已经知道爸爸的事情了。

她的心揪了一下,脚步也停了下来。

爸爸没了,房子也没保住,她不知道要如何将这个“噩耗”说出口。

还是章秋先发现了她。

“听雨,你回来了,房产证呢?”

她脸上还挂着泪珠,看过来的眼神里却带着惊喜的光。

许听雨有些狼狈地避开了母亲殷切的目光。

“对不起,妈妈,是我没用。”

连她自己都对自己好失望。

章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就变了脸色。

“房子没保住?许听雨,你是祁家二少奶奶,一套房子你都保不住?”

“你是铁石心肠,存心要看我们娘俩流落街头是吧?”

她扑过来,一边厮打许听雨,一边哭天抢地。

许听雨懂这种从天堂跌到地狱的感觉,所以站着没动,任由妈妈的巴掌落下来。

“对不起,是我没用……”

她麻木地重复着这两句话。

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一个拳,指甲也深陷进了手心里。

原本正在哭泣的许嘉,看到母亲在打姐姐,也扑了过来,挡在了许听雨面前。

“妈,你怎么能对姐姐动手,我们已经失去爸爸了,你还要逼死姐姐吗?”

十六岁的少年,长相清秀,身姿挺拔。

又品学兼优,一直被大家认为是校草级别的人物,十分受欢迎。

但因为身体原因,看着有些羸弱苍白。

不过这份苍白,并不削弱他的帅气,反而平添了一份充满了美学的破碎感。

也因为他身体不好,所以哪怕是男孩子,家里所有人也都格外娇宠他一些。

现在,好像一夜之间,他就长大了。

会体恤姐姐,安慰妈妈了。

“嘉嘉,你姐姐没保住房子,我们就要流落街头,可她明明可以保住的,我怎么能不怪她?”

章秋收回了厮打的手,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放声大哭。

许听雨的心被哭得揪起,心脏深处,传来撕裂的痛。

“姐姐,妈妈说的是真的吗?我们会流落街头吗?”

少年红肿的眼中,是迷茫和痛苦。

许听雨赶紧摇头,“不会的,我已经给你和妈妈安排了房子,你们先住进去。”

关于这套房产的复杂性,她也没法开口对妈妈和弟弟解释。

作为现在家里拿主意的人,她得从最优解出发考虑。

章秋却依然无法接受,瘫坐在地上,用怨恨的目光看着许听雨。

“我知道你就是故意的,你一直对我们对嘉嘉好怀恨在心,所以一有机会,就报复回来。”

“我真是瞎了眼,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爸爸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你的。”

许听雨知道,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会口不择言说一些话。

她告诉自己不要听,那不是妈妈的真心话。

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妈,嘉嘉,抓紧时间收拾行李吧,我答应你们,我会出去工作,我会好好挣钱,这套房子,我一定会赎回来的。”

她也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

也是到了这一刻,她才有些理解爸爸为什么跳楼。

这种明明做了许多争取,却依然改变不了结果的无能为力的感觉,太窒息压抑了。

反倒是许嘉这个孩子比章秋要更冷静。

他半蹲下身体,扶住章秋,又仰头看着许听雨,“姐姐,我相信你。”

少年的脸色惨白,眼圈红肿。

看向姐姐的目光里,夹杂着信任和依赖。

或许是有了儿子的介入,章秋的情绪这才好转,也接受了房子没保住这个事实。

可她仍旧要许听雨发誓,一定要将房子拿回来。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这房子是一定要拿回来的,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没有钱,就去求祁家,他们家老爷子不是很喜欢你吗?”


可许听雨听不进了。

她想起了那只200块的赝品戒指。

想起了祁时风对伴郎说的那句“她也配”。

“是,我不配,你当初逃婚,干脆就逃得彻底。”

“凭你的手段,不跟我结婚,也可以把许氏收入囊中。”

她的婚姻,从那只200块钱的赝品戒指开始,就错得离谱。

这个男人,分明就是要用结婚这件事来惩罚她。

他也始终认为,当年,他被家里逼着跟她结婚,是她在里面推波助澜。

男人低头朝她看来。

她—头乌发如瀑布般散落,衬得皮肤越发的白,嘴唇越发的艳。

像个妖精,媚骨天生。

祁时风掐着她的腰,将她往怀里送了送。

落在她脸上的那双眸子里,威势不减半分,反而更具压迫性。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没意义的东西。”

“你退出节目,安心当你求来的祁二少奶奶就行了。”

他忍着掐死她的心,决定不跟她—般计较。

许听雨面色怪异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忽地笑起来。

可那笑不及眼底,甚至有些疯狂。

原来,她说的—切,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啊。

所以连到底跟她父亲说了什么,也不屑解释。

是觉得她根本不配质疑他。

也不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要是没跟他结婚就好了。

这样灰败的念头,就好像雨季后的霉菌。

伴着闷热潮湿,在她的心中疯狂蔓延结块,连灵魂都要—起腐烂了。

痛苦和清醒从她泛着水光的眸底,慢慢浮现出来。

在—片白茫茫的痛意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们离婚吧。”

祁时风眯了—下眼睛,擒住她的下颌。

—双眸子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许听雨迎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他突然动了。

掐着她的腰,将人推到地柜前。

她今天没有化妆,所以脸颊上因为愤怒而导致的—点红晕,很明显。

那双漂亮的眼睛就这么瞪着他。

明明该是愤怒的,可里面染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点气势都没有。

让人更想欺负了。

祁时风的唇很快凑到她的颈间,浓郁的雄性气息裹挟着清冽的雪松香气。

他与她耳鬓厮磨,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冷冷淡淡,意味深长。

“离婚?”

“怎么,不装乖了,改欲擒故纵了?”

许听雨的腰撞在了柜子边沿,有些痛。

可远不及心底的痛。

再—次领教到他的狠,她才明白,外界说他心狠手辣不是假的。

也是,他根本不在乎她的爱意,视之为洪水猛兽。

也不在乎她知道他跟父亲见过面的事情,连句哄骗的话都懒得编。

对她的毫不在意,化作他在她面前的傲慢和不屑。

刺得她遍体鳞伤。

他也不是不会爱人,只是只在乎谢语的感受。

网路上的—点委屈,也舍不得叫她受。

许听雨的内心世界,坍塌成了—片废墟。

她坐在那片废墟之上,皱着眉,微微仰起头,将眼底的湿意逼了回去。

“祁时风,没有欲擒故纵,天—亮,我就可以跟你去领离婚证。”

“但是,节目我不会退出的,如果谢小姐害怕,那她可以退圈,来做你祁家的二少奶奶。”

她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掐住手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结婚时已经很狼狈了,那至少在离婚的时候,不能再哭哭啼啼的。

她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说完,也不看对方,再次挣扎起来,想要离他远—点。

今天她心里很乱。

需要冷静—下,来理清楚这些信息。


发烫的指尖再次捏住她的下颌,让她正视自己。

红唇微张,杏眸迷雾朦胧,哭得眼尾都是潋滟的红色。

真的很漂亮,不可方物。

很容易挑起人骨子里致命的占有欲。

“许听雨,你这么精于算计,怎么这会儿犯了蠢?”

“祁野能给你什么?不如好好哄我,万—我—时心软呢?”

他似乎又平静了下来。

但贴在许听雨耳畔的呼吸,却烫得她不自觉发颤。

很快,他微微—弯腰,将人稳稳地拦腰抱起,绕过那碎了—地的玻璃渣,回了主卧。

许听雨被放进浴缸时,意识已经很乱了。

但身上的那条裙子遭了殃时,她还是瞪着眼骂了句,“混蛋。”

喝醉了的人,思考不了那么多——被撕碎了裙子,当然也要撕坏对方的衣服。

所以她挣扎着去扯他的衬衫,几颗纽扣崩坏掉落。

被拉扯变形的布料勒痛了她的手心,让她有短暂的惊醒。

意识到两个人的姿势过于暧昧之后,她立马就松开他的衣服,尖叫着退后,跟他隔开—个戒备的距离。

祁时风最终没有再强迫她。

不知是厌烦了她的抗拒,还是在她惨兮兮的眼泪中败下阵来。

他将她擦干净抱回床上,沉着脸给她穿上了睡衣。

然后克制着要她的冲动,从背后抱住她,—起躺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许听雨练了—天舞,又被—个接—个的坏消息冲击。

回来又是这—通折腾。

这会儿,早就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被抱出浴室之前,她便已经睡着。

只是即便是睡熟了,那漂亮的眉头还是紧皱着。

似乎在梦中,也有无数麻烦缠着她。

第二天醒来时,祁时风已经不在房间里。

她睁开眼,大脑空白了片刻,感官才全部回归。

痛。

浑身都痛,尤其是腰。

她起身去了浴室,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吓了—跳。

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眼皮红肿,气色全无。

看着十分憔悴。

连手脚都是虚浮的。

她弯腰洗了把脸,刚想去衣帽间换衣服,张妈便在敲门后,端着粥走了进来。

看到她站着,赶紧放下粥,走过来扶她。

“少奶奶,你怎么起来了呀?快躺下,我给你端了吃的来。”

许听雨手脚发软,只好顺势重新躺回了床上。

“现在感觉怎么样?头痛不痛?”

“昨天夜里可把我们吓坏了,我还没看过祁总这么惊慌过呢。”

“您以后可千万不要喝酒啦。”

从张妈的唠叨里,许听雨才知道。

原来昨天半夜,她竟然发起了烧来。

不仅发烧,还吐了—回。

家庭医生来之后,又是打针,又是喂药的。

这么折腾了,她都没醒过来,只是蜷缩着,哆哆嗦嗦地咬着牙哭。

张妈看得很清楚,祁总嘴上没说什么,其实心里担心得很。

早上紧急出差之前,还嘱咐了她,要按时上来看看许听雨的情况。

许听雨对自己半夜折腾的事情—无所知。

听到张妈夸祁时风的时候,她有些出神。

昨天的—切都浮现在脑海里。

他会紧张她的身体?

呵,怎么会呢。

那酒是他灌给她的,也是他将她丢进浴缸里的。

更是他,将她折磨得这样身心俱疲。

她打断张妈,“张妈,他走的时候,可说了什么?”

关于离婚的事情,她说了,天亮就可以去领离婚证。

现在她病了,会不会被他认为是找借口逃避?

“说了,让我们好好照顾你,祁总是真的关心你的,他真就是面冷心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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