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宜宁顾峥的现代都市小说《娇软公主又被权臣欺负了全文》,由网络作家“萧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娇软公主又被权臣欺负了》内容精彩,“萧绾”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赵宜宁顾峥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娇软公主又被权臣欺负了》内容概括:她是一朝公主,从小就被宠惯了,尊贵玉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枕头。未婚夫也是因为这点不愿娶她……她:“慢走不送,谁稀罕啊!”安安心心做个咸鱼,隐藏锋芒护着母妃一生一世,这就是她的目标!什么?那个渣男想娶她,攀附皇权?皇帝:“不可!”贵妃:“不可能!”什么?那个权臣也想娶她?皇帝:“……”贵妃:“……”她:“坏了,父皇母妃挡不住这权臣啊!”...
《娇软公主又被权臣欺负了全文》精彩片段
萧贵妃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宁儿,娘让你去北袁自有娘的道理和打算,娘和你说过,无论娘做什么,都是盼着你好。”
“那阿娘呢,女儿走了,剩下阿娘一个人,如今父皇又怨上了阿娘,阿娘你怎么办?”
“只要宁儿好好的,阿娘就好好的,旁的都不重要。”萧贵妃笑了笑,“何况你贵为北袁皇后,你父皇忌惮北袁,也不敢真把娘怎样。”
佩如从外面回来,脚步匆匆,道:“娘娘,陛下方才解了元昭仪的禁足,传元昭仪去承元殿伴驾。”
萧贵妃沉着眼眸,神色稀松平常。
“我与你父皇同床共枕二十余载,会不知道你父皇的脾性?”萧贵妃深深地沉了口气,道,“随他吧。”
尽管她母妃说着不在乎,赵宜宁却难以安心,安抚好她娘之后,来了承元殿见她父皇。
大殿依然高耸,只是两扇殿门没有再为她打开。
张公公进去禀报后出来,作揖道:“九公主,陛下说北袁的事陛下会考虑,让九公主先回去歇息。”
“父皇不见我?”
“陛下如今正烦闷,九公主最是善解人意,应当体谅陛下才是。”
赵宜宁看了看殿门,她父皇从前也夸她听话懂事,善解人意,可是她父皇身边已经不缺善解人意的人了。
她在外面听见了,里面有元昭仪和赵宜欢的声音。
赵宜宁对着殿门揖手行礼,算是请安,转身离开。
下台阶的时候,一阵风刮过,赵宜宁被迷了眼睛,用手揩了揩。
忽然,有人递给她一方锦帕,且打趣她道:“原以为公主及笄之后就算长大了,没想到还会哭鼻子。”
这声音简直不要太耳熟!
哪怕她只听过一次,一次就深深地刻在了她脑海里,一半是因为好听,还因为这是顾峥的声音。
赵宜宁抬起头,那张冷漠孤高又风华绝世的脸近在眼前。
她个头小,顾峥比她高许多,需要俯瞰着她。
赵宜宁没有接他的手帕,这是贴身之物,他又是个男子,她不能随便接。
她从袖口里摸出自己的手绢,“多谢,我有。”她一边揩眼睛一边说,“我没有哭,只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是吗?”
他云淡风轻的一声代表着不信。赵宜宁和他不熟,也懒得与他争辩。
看样子,顾峥要去承元殿找她父皇。
如今朝政大权在顾峥手里,她去不去北袁,他说了也能算。
赵宜宁心里忐忑,他心思缜密,精于权谋,连她父皇都算不过他,她的脑袋更不行。
她还得罪过顾峥,虽然顾峥也莫名其妙地送过她一份大礼,但是,她能离他远些就离他远些,总没有坏处。
可事关她的将来……
元诚做的每一件事,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带着算计。
她只是装不懂,不是真不懂。
比如昨日,他句句不离她得罪了顾峥,其实是在吓唬她,让她回去告诉她母妃,也是为了吓唬她母妃。
倘若顾峥真斤斤计较起来,她父皇都未必护得住她,母妃能有什么法子?于是她母妃会担忧她的安危,更加迫切地替她寻个靠得住的婆家。
放眼整个大启,似乎只有他们裴元两家还能和顾峥抗衡一二,于是乎,她和元诚的事,母妃不想点头也得点头。
他竟然说是在关心她?
唬鬼呢!
江尧言道:“他们之所以算计公主,是因为贵妃娘娘再是没有母族依靠,只要陛下的心还在贵妃娘娘这儿,娘娘在宫中的势力就不容小觑。”
如此一来,宫里人要么忌惮远离,要么奉承拉拢,要么就因妒生恨,损人利己。
他看得出公主不像从前一样高兴,短短数十日以来,公主经历的波澜比从前数年经历的还要多,公主费心应付,也会觉得疲惫。
聊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只会给公主增添烦恼,江尧笑言道:“公主方才说元少将军应该在其位谋其职,回军营秣马厉兵,那公主呢?除了应付明枪暗箭,可有想过往后做什么?”
“往后?”赵宜宁颦眉,慢慢言道,“我哪儿也不想去,不想嫁人离宫,我四哥走得蹊跷,我还没有找到真相。”
还有她的母妃树敌无数,又没有依靠,总担心自己有现在,没将来。她要做母妃的将来,荣养母妃到老。
“四皇子的事,公主查得可有进展?”
赵宜宁摇了摇头,这些年她明里暗里问过好多人,什么宫女太监、侍卫亲贵,但凡和她四哥有交集的人,她能问的都问了,到头来却发现他们对她四哥的了解还不如她多。
如今只剩下一个人还没问,那个人在她四哥出事前曾见过她四哥。
只是她从前死活不肯开口,再过几日,便不会了。
八月十五。
中秋佳节,尚学殿休假一日,不过内府派了匠人来,教公主们扎花灯,只当是添个乐子。
主子有奴才们帮忙,花灯扎得快,最后一步是要在灯上描上喜欢的图案。
赵宜宁书读得不如其他姊妹,但画得一手好画。
灯有四面,她分别画了在江边款摆的细柳,印在荷塘里的弯月,园中的金菊,还有绵延起伏,积雪皑皑的山峦。
简简单单的四幅画,既有风花雪月,也含四时更迭,还有山川江河……
惟愿大启国泰民安,山河永存。
十二在旁边歪着脑袋看了半晌,笑嘻嘻地说:“九姐姐画得真好。”
赵宜宁微微一笑。
她小时候很喜欢这些,每逢民间有灯会,四哥会从外头带盏花灯回来给她,那是四哥精心挑的,每一盏都很漂亮。
宫里也有花灯,也办灯会,只是宫里人做来做去都是那些花样,不如民间的新鲜。
四哥送的花灯她都收得好好的,很久没有拿出来看过,怕弄坏了,也怕看见了就会想起四哥。
赵宜宁的身边围着夸赞她的姐妹,而隔壁桌也围满了人。
赵宜欢在灯笼上写了不少字,密密麻麻的倒也工整,周围的人在夸她写得好,字好,赋更是好。
赵宜欢写的裴怀谨帮她修缮的《永宁赋》,赞扬大启如今江山安定,物阜民丰。
赵宜宁也看过,辞藻华丽,文风也大气,但就是太过华丽,写得好却有些虚浮,和那些歌功颂德讨她父皇开心的折子差不多。
她觉得归她觉得,好与坏轮不到她去评述,她只默默地画自己的灯笼。
十二也看着那边,踮脚凑到赵宜宁耳边说:“九姐姐,你看姑母今天穿得真好看。”
赵宜宁早就留心到了,信阳长公主站在赵宜欢身边,欣赏着赵宜欢的墨宝。
姑母往日穿得也素净,今日穿的却是一袭妃色衣裙,外罩薄纱,隐隐透出领口和广袖上绣着的芍药,华丽又不失简单,还有朦朦胧胧的美感。
衣裳很美,颜色也醒目,再加上姑母出众的容貌,和姑母头上那支与衣裳呼应的芍药金步摇,姑母今日可以说是风华绝代。
“中秋佳节嘛,晚上有宫宴,姑母当然会好好打扮。”赵宜宁看着十二笑了笑,“你穿的不也是新衣裳?”
其他公主里也有衣着光鲜的,只是没有姑母那么漂亮,没有姑母显眼。
花灯做得差不多了,离夜宴还早,赵宜宁拎着花灯,牵着十二,打算先回趟昭华宫给她母妃瞧瞧。
其他皇子公主也跟着出来,一并回宫苑去。
宫道长长,赵宜宁牵着小十二走在最前头,一路有说有笑。
其他公主慢下半步走在后面,簇拥着她们的姑母,有的奉承,有的默不作声,即便不会讨好,也怕说错话惹姑母生气,索性规规矩矩。
小十二小声说:“九姐姐,再过几日五姐姐和裴哥哥就要大婚,元娘娘把辰熙宫布置得可喜庆了,可这原本应该是九姐姐的大婚。”
“小十二呀,有些东西它不想留,咱们也拿不住,好比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赵宜宁对十二言道,唇边还带着笑。
这个道理还是她四哥从前教她的。
那时她还没十二大,四哥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可是那姑娘心有所属,四哥原本可以求父皇赐婚,但他还是选择成全人家。
强扭的瓜不甜,并非一人尝着不甜,而是都不甜,何必呢。
赵宜宁正和十二说着话,忽然脚下一绊,朝前扑去。
眼看着她就要摔个大马趴,幸好啊,幸好,被迎面走来的人扶了正着:
“公主小心。”
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轻缓。
赵宜宁缓缓抬头,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映入眼眸。
陌生是因为只见过一次,熟悉是一次就足以难忘。
这不是……顾峥吗?
他扶的是她的臂膀。
赵宜宁赶紧抽回手站好,道了声:“多谢。”垂下眸子拍了拍衣裳上的褶皱,不是为了整理衣裳,而是不想再看着谁。
不止赵宜宁,宫里人对顾峥的畏惧仿佛成了本能,连后头那些金枝玉叶也不例外,都各自沉默,有的还刻意退远了几步。
“陛下,倘若那人所言为实,依臣看,大婚还是推迟些罢。”
大臣们各抒己见,赵宜宁听得云里雾里。
萧贵妃坐在殿旁,瞧了淑妃一眼,淡淡道:“淑妃妹妹来了,属不属实,陛下一问便知。”
赵宜宁跟着元淑妃一起见礼,见她娘朝她朝她招了招手,赵宜宁便明白,这儿暂且没她什么事。
趁着他父皇盯着元淑妃的时候,她走到了她母亲身后站定。
她俯下身,小声问她娘:“母妃,发生了何事?”
萧贵妃偏过头来和她耳语了几句。
赵宜宁面露惊色,“有这事?”
先前清秋说的是真的,那官员出自文华殿,而官员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喧哗,喊的竟然是对不住她。
官员说他收了元妃的银子,代他们写了篇策论来诬陷她课考作弊,坏她名声,逼圣上愧疚,解除婚约。
昨晚是中秋,京城爱凑热闹的人几乎都去了东市看灯会,此事也闹得满城风雨。
皇家受万众瞩目,为万民表率,发生这样不齿的事,还被百姓们知道了,非同小可。
他父皇已经失了大权,不能再失了百姓们的拥戴,近些年来格外看重民心,这件事好比是把刀插在了她父皇心口,父皇怎能不动怒。
启帝还没发问,元淑妃被启帝大怒的样子给震慑住了,主动敛裙跪下道:“陛下,臣妾冤枉,那人定是酒后胡言乱语,陛下怎可听信他的鬼话!”
“是酒后胡话,还是事实,朕自会查证!”启帝看向睿王,“那人醒了吗?”
睿王拱手:“回陛下,臣弟得知此事后将人带回了王府,喂了醒酒汤,等他清醒才带着他一同进宫,此时正在偏殿等候。”
“传!”
没一会儿,一个身着常服的中年男子进了大殿,躬着削瘦的身子,走得极慢。
他一进来,卷来一股子酒气。
“臣,臣文华殿侍书李少宴参见陛下。”李侍书埋头跪下。
“朕问你,你酒后在街上吵嚷的那些,可是真的?”
李侍书哆嗦了一下,抬起头瞧了瞧大殿两侧,都是他惹不起大人和亲贵们,他身边还跪着一位淑妃娘娘……
“回……回陛下,臣酒后无状罪该万死,但臣所言却乃实情。”
元淑妃气急,呵斥道:“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小心你的脑袋!”
“陛下,臣已经犯了失德之罪,岂敢再欺君。”李侍书伏跪着说,“是淑妃娘娘给了臣一笔银子,让臣写篇策论,再去长公主那里告发九公主课考舞弊。”
“陛下,他在污蔑臣妾!”
“陛下,臣有没有胡说,陛下问问长公主便知,臣曾遵照淑妃娘娘的吩咐出首过九公主。”李侍书哆哆嗦嗦地看了看安国公,又言,“公主毕竟是金枝玉叶,臣当初不敢答应,可淑妃娘娘又搬出安国公来威胁臣,说国公大人也知情,还说事成之后,安国公会额外给臣一份报酬。”
“荒谬!”安国公朝启帝拱手,“陛下万不可听信此人一面之词!”
萧贵妃启唇问道:“你既然收了淑妃的银子,应该替她守口如瓶,今日又何故宣扬出来?”
“因为临州城门口受伤的百姓里有臣的亲眷,臣前两日得知此事,只觉愧对公主,又不敢把实情说出来,以致郁结在心,酒后失言。”
李侍书转而向赵宜宁磕头,“臣愧对公主,愧对公主……”
赵宜宁没有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
“陛下,此人一派胡言!”
“淑妃娘娘给臣的银子,臣一分都不敢花,还放在臣的公廨里,银子底下有娘娘的印鉴,陛下若不信,派人去取来一看便知!”
不出也好,会少许多糟心的事。
赵宜宁每日还得去尚学殿读书,见多了她母妃没见到的冷眼,听多了冷嘲热讽。
还好她一贯擅长装傻充愣,赵宜欢她们见她左耳进右耳出,也就不屑于继续挖苦。
赵宜宁又熬到了一天下学的时候,她走出尚学殿,碰到了巡视前庭的江尧。
江尧见到赵宜宁,皱了下眉头。几日不见,他看着公主仿佛瘦了不少,哪怕公主一直让自己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也看得出,公主不过是把一切都藏在了心里。
他陪着公主在园子里走了走,道:“公主,这些天的事属下都听说了。”
赵宜宁点了下头,秋日深了,整个御花园都变得光秃秃的,落叶满地,任奴才们怎么扫都扫不干净,
“公主会嫁去北袁吗?”江尧沉沉地问。
“父皇不肯见我,我不知道前朝如何。”
“属下听说,使臣的态度很是强硬,说北袁新帝和太上皇格外看重这桩婚事,倘若陛下阻拦,就是与北袁为敌。”
“是吗?”
“依属下看,陛下似乎并不希望公主远嫁。”
赵宜宁望了望光秃秃的树枝,那上面还挂着一片枯叶,“我也不想嫁,我还在呢,母妃都面临如此困境,我若走了,谁陪她呢?”
她话音落时,一阵风袭过,最后一片叶子也翩然落地。
“是侄儿从前高看她了,竟对她倾心,如今看来得亏当初阴差阳错换了人,否则陛下此番恐怕还会迁怒咱们元家。”
“也不知陛下是怎么了,如此打贵妃的脸,唉,也是贵妃自己没眼色,还以为自己如当初一般美艳动人,让陛下我见犹怜,这次陛下偏就不惯着她。”
花圃那头传来声音,离赵宜宁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来人就走进了赵宜宁的视线。
是元昭仪一家子在散步,赵宜欢在,元诚也在。
元昭仪扬唇一笑,“这不是九公主吗?”
除了元昭仪同她打了声招呼外,旁的人没一个拿正眼看她的。
赵宜宁也懒得理会,从他们身边走过。
“九公主若去了北袁做皇后,陛下定会当没这个女儿;若不去,多次姻缘不顺,是命数有缺,大启境内只怕也无人敢娶公主。”
身后传来元诚的冷嘲热讽,赵宜宁止步不前。
她回头看了一眼,浅浅一笑,“那自然比不得少将军姻缘美满,无论少将军到哪儿,身边总有莺燕相随,阖宫的人都瞧见了。”
元诚闻言不悦,赵宜宁看见了,那又如何,陛下再是厌恶了她们母女,她也是公主,不是他这个臣子能一而再再而三冒犯的。
元昭仪也对元诚摇了摇头,让他别口无遮拦。
九月初九,重阳佳节。
佳节是旁人的佳节,昭华宫里冷清得很,她们母女受冷落这些时日,连打扫庭院的奴才都开始懈怠,到处都是落叶。
这次的重阳家宴由元昭仪操办,她母妃难得清闲。
赵宜宁陪着她母妃在殿里喝茶。
再有五日袁国使臣就要启程归国,在此之前大启必须给个答复。
外头来了个小太监禀道:“贵妃娘娘,今日重阳佳节,元昭仪在菊园设宴,请娘娘和九公主前去赴宴。”
这些天她娘拒绝了好些宴聚,也不见那些前来请安的嫔妃。
赵宜宁原本以为她娘今日也会回绝,没想到她娘竟一口答应了。
“阿娘,依女儿看,这样的场合不去也罢。”
“若是不去,这宫里的人只怕都只认辰熙宫,忘了本宫还没死。”
她娘不止打算去,还不打算等到入夜才赴宴,径直去了元昭仪下午设在菊园的茶会。
百菊丛中,嫔妃命妇们有说有笑,喝着菊花茶,嗅着菊花香,欣赏周围各式各样的菊花。
“贵妃娘娘到——”
一声高呼之后,众人都噤了声,却相互看了看,好似没料到贵妃娘娘会突然过来。
元昭仪坐在主位,原本唇边还挂着笑,听见这声音,立马敛了笑容。
再是不情愿,贵妃还是贵妃,她不得不起身,带着嫔妃命妇们恭迎贵妃。
萧贵妃下了步撵,朝着摆在正前方的主位走去。
元昭仪还在座前行着礼,贵妃没有唤起,她只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给贵妃让路。
萧贵妃落座主位,才唤了大家起来。
赵宜宁站在她娘身边,看了看在场的人。
她娘从未失宠过,这次倒也看清了从前围在她娘身边的人,有几个是趋于权势,有几个是真心。
阖宫嫔妃,只有叶婕妤一人不在。
元昭仪缓缓起身,挤出笑意问道:“听闻贵妃娘娘身体不适,在寝宫休养了好些日子,娘娘的凤体好些了吗?”
萧贵妃扫了元昭仪一眼,目光落在了元婕妤身上,笑言:“本宫与妹妹的年岁都大了,不比得元婕妤她们年轻,身子骨硬朗。”
“贵妃娘娘自觉色衰,恩宠不如从前,可皇兄近来却与元昭仪走得颇近,可见皇兄恩宠与否,与年岁无关,而是分人。”
说话的是信阳长公主,她坐在右前第一个位子。
如今萧贵妃坐了主位,信阳长公主占着右前尊位不让,元昭仪不得不坐到对面,原先属于元婕妤的位子上。
信阳长公主会帮着元昭仪说话,可见她们已经和好如初。
“贵妃娘娘觉得臣妹说得不对?看看九公主就知道了。”信阳长公主边说边瞥了瞥赵宜宁,“那日及笄大典上九公主风光无限,今日一见仿佛憔悴了不少,还不如五公主看着年少。”
“晋嘉一直待在本宫身边,本本分分从无奢望,自然不比得长公主想得多,成日想着为悦己者容,自然容光焕发。”萧贵妃唇边还挂着浅笑,“有想法也是好事,就怕到头来成了奢望,白费功夫。”
信阳长公主的脸色沉了下去。
旁边嫔妃道:“长公主,听闻袁国使臣态度坚决,非要娶九公主不可,陛下先前召了丞相大人和他们商讨,没想到丞相大人在袁国颇有威望,让那使臣也不敢趾高气昂,只敢好好说话。”
又有人说:“顾相年纪轻轻稳坐相位,自有超乎常人的本事,像相爷这样的人,不娶妻则已,一娶便是要娶咱们大启最尊贵的女子。”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全是在奉承信阳长公主。
这些话在信阳长公主那里极为受用,哄得信阳长公主刚沉下去的脸又带了笑意。
有嫔妃道:“不知陛下和丞相大人会如何决断九公主的去留。”
另一人说:“今日的早朝到现在都没散,陛下和朝臣们还在长政殿商议,听说今日就要定个结果。”
元婕妤叹道:“陛下从前最疼九公主,不是许了九公主自己择婿吗,怎么也不问问九公主的意思。”
赵宜欢笑说:“九妹妹都有好些日子没见过父皇了吧,父皇怎听得到九妹妹的心意。”
睿王妃也在,听着众人唇枪舌剑的,都在挖苦贵妃母女,她不忍心,起身道:“诸位娘娘,今日天气好,菊园的花开得也好,公主郡主们不妨拿来纸笔,画一画这难得的秋景,拿去给陛下过目,也好让陛下舒心。”
那容貌,用柳眉杏目形容太过浅显,用天人之姿也不足以盖全,总之信阳姑母真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一代美人。
赵宜宁觉得自己学识浅薄,只能形容到这个份上。
太傅旁边的同她作揖,打了个招呼,“九公主真是臣这儿的稀客。”
赵宜宁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垂着眸子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她父皇最是疼爱她,所以她在这儿的位子也是“最好的”,就在太傅眼皮子底下,第一排正中间。
她想躲都没地方躲,只能耷拉下脑袋不去看太傅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而她姑母自然是从来都不屑于看她。
赵宜欢的位子在她旁边。赵宜欢性子不怎样,但书读得好,对得起这个位子。
信阳长公主最是喜欢赵宜欢,觉得众位公主里,赵宜欢最像她,同样的满腹诗书,同样的清冷矜贵,同样有显赫的母族。
赵宜欢行礼的时候,信阳长公主的神色缓和了一些,还轻声唤赵宜欢起来。
她道:“五公主前些日子写的永宁赋我瞧过了,文笔极好,实属难得的佳作,今日更得好好表现才是。”
“姑母谬赞,永宁赋虽为晋平主笔,但得怀瑾哥哥悉心指点,才有姑母见到的那样好,今日策论得靠晋平自己,恐怕要让姑母失望了。”赵宜欢浅浅一笑。
“原来其中还有裴世子的心血。”信阳长公主瞧了瞧头排正中的人,叹道,“那也得是你赋做的好,裴世子才肯费这个心,旁人就算日日与他在一起,他定是连话都懒得搭上两句。”
这话只差把赵宜宁的名字给念出来,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赵宜宁。
赵宜宁无所谓,帮着清秋一起整理文房四宝。
芸芸众生,各有所长,没有谁会十全十美,她读书不如赵宜欢怎么了?
没有谁敢拿这个把她当笑话,因为她母妃护着她,可是遇上一个不在乎你的人,他会毫不留情地让你成为笑话。
“五姐姐,裴哥哥是九姐姐的驸马,你这样缠着裴哥哥给你改文章,不太好吧?”
说话的是她身后的十二皇妹宜欣,今年不过十一岁,年纪小,性子也直。
这下,脸上挂不住的人成了赵宜欢,碍于长公主在场,她不得不压着心中的火气,只是瞪了十二皇妹一眼。
赵宜宁微微转身,将自己随身带的糖包偷偷塞给小妹。
“嘻嘻,谢谢九姐姐。”
太傅轻咳了两声,在场的人都坐得端正了些,赵宜宁也吹了下手指,让妹妹安静地等待课考。
窗外,裴怀谨已经站了多时,五公主和九公主的坐席挨得近,他一眼瞧过去,两个都能看见。
身后的随从青墨劝道:“公子,国公大人已安排妥当,今日定会有个结果。”
裴怀瑾的眼中反而添了几分惆怅,他从前怨过无数次,如今就要有个了结,他们明明应该高兴,又为什么难释怀?
殿阁里面,太傅缓缓言道:“南疆大捷是大启百年不遇的喜事,归功于陛下、丞相大人的英明决断,还有安国公,元大将军的骁勇善战。”太傅悠悠地说道,“今日课考,诸位殿下便以南疆大捷为题,写一篇策论即可。”
“这题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咱们应该怎么答?”
“既然是信阳姑母主考,我们只要写得让姑母满意就行。”
“怎么才能让姑母满意呢?”
“你真笨呀,当然是夸丞相大人的丰功伟绩!”
赵宜宁听着身后弟弟妹妹叽叽喳喳的声音,拿着笔杆子半晌也没写出一个字。
清秋在一旁磨墨,也是无可奈何。他们家公主哪儿都好,性子温柔,模样也不输给长公主,就是写起策论来跟要了命似的。
赵宜宁苦恼的是,她对南疆的战事没有见解,也轮不到她对国事指手画脚,她父皇和丞相是怎么谋划的她也不懂,她说了,只要她和她娘好好的,只要她四哥的死跟他没关系,她和顾峥就是老死不相干的人,她上哪儿编话夸他?
他有什么好的,也就人长得还行。
她回想起城楼上的一瞥,要不是侍卫提醒了她,她一定还在纳闷天下哪儿来这样的人,长得比裴怀瑾好就罢,年纪轻轻还身披一品朝服,这岂止是老天赏饭,简直是老天端着饭追着喂。
忽然,太傅敲了敲她的桌板。
赵宜宁回过神来,赶紧提笔开始写。
两个时辰,赵宜宁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才磨完了一篇策论。
她已经尽力,不求她的策论能让父皇和姑母眼前一亮,只求姑母训斥她的时候,能看她将字写得还算工整的份上,训斥得轻些。
赵宜宁和兄弟姊妹们从尚学殿出来,听见他们说自己写得如何好,她暗自沉了口气。
清秋问:“公主可有在策论里奉承丞相大人?”
“我奉承顾峥做什么?”赵宜宁回头瞧了瞧正在和赵宜欢说话的信阳姑母,小声说,“就因为姑母喜欢他吗?”
清秋一脸无奈。
“姑母高兴了就一定是好事?能让姑母高兴的话,未必是父皇和皇亲叔伯喜欢的话。”赵宜宁对清秋小声说,“我姓赵,胳膊肘怎能往外拐。”
“公主说得也是。”
忽然,一个小不点跑了上来,拉拉赵宜宁的衣袖,笑嘻嘻地说:“九姐姐的糖真好吃,还有吗?”
赵宜宁笑了笑,摸摸妹妹的脑袋,“今日的都给你吃光啦,明日再给你带。”
“谢谢九姐姐。”
赵宜宁牵起小十二的手,一块儿往前走,忽然一个人健步走上来,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赵宜宁停下脚步,惑然看着赵宜欢,“五姐姐这是做什么?”
赵宜欢冷着脸,先看了看小十二,再看向赵宜宁,“先前的话,是你教她说的吧?!”
赵宜宁起初纳闷,而后才想起来赵宜欢指的是什么话。
赵宜欢掐住小十二的脸,“年纪不大,心思倒多,才十岁就知道奉承昭华宫的人!”
“五姐疼——,疼!”小十二不停地拍打着赵宜欢的手,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五姐姐,十二还小,她说错话惹五姐姐不高兴,我替她向五姐姐陪个不是。”赵宜宁眼看劝说不成,只能用力扒开赵宜欢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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