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第三日,是秋分。
申州的传统,秋分这天要拜神、竖蛋、吃秋菜、放风筝。
因为我已经嫁人,每年的中秋节不用回娘家,而秋分这天,则是一定要回去的。
一大早,黎叔就提着准备好的礼品来到了季时礼的院中。
“老爷,今日是秋分,按照惯例,您要和夫人一起回娘家的,您就把夫人放出来,陪她回去一趟吧。”
季时礼的神色有些犹豫。
“可是昨日我去佛堂找她说话,她都没有理我,我已经给了她台阶了,总不能再低一次头吧。”
“老爷,俗话说……黎叔!
您是什么意思啊?
表哥怎么说也是酉州季家的二少爷,虽然和大表哥分了家,可申州的这些商铺加起来,虽比不过温家,却也不差啊!”
陈淑妤打断了黎叔的话。
“他可是花了大价钱把嫂嫂娶进门的,怎么还不能当家作主,非得看嫂嫂的脸色低三下四的过日子么?”
“就是!
在生意场上我得看温书越和我老丈人的脸色不说,在我自己的宅院中,难道我还要看温书瑾的脸色么?
我今日就是不陪她回娘家了,她又能把我怎么样?
难道温书越还能跑过来把我打一顿不成?!”
“可是……可是温老爷毕竟帮了您不少……是我表哥求着温老爷帮他的么?
明明是他欠季家的情,才愿意出手相帮的,那申州这么多商人,人家怎么不帮我表哥啊?
指不定温家私下里吞了季家多少好处呢!
你说是不是啊表哥?”
“是!”
陈淑妤拱火成功,季时礼回答的理直气壮,斩钉截铁。
我看着季时礼的嘴脸,心中一阵恶寒。
季老爷多年未曾踏足申州,他在申州的几个商铺都快成为掌柜们的私产了。
是我爹,曾经和季老爷有生意上的往来,敬佩他的为人,才愿意出手相助的。
我爹不仅没有私吞季家一枚铜板,反而私下里搭进去了不少人情。
我原以为,季时礼也接管了两年的生意,能够明白我爹的苦心。
哪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