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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无删减+无广告

余越越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是网络作者“余越越”创作的古代言情,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林思棠北辰砚,详情概述:皇命大如天,一封圣旨,我只能舍弃我心心念念的竹马,远赴边疆,嫁给那个传闻中的北凉战神。原以为,皇帝乱点鸳鸯谱,给我们两凑成一对,会是一桩孽缘。但是,我的相公在见我第一面后就被我吸引了,从此,晨间露水,山间的野味,乃至天上的星星只要我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原来战神也不过如此,姐一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主角:林思棠北辰砚   更新:2024-12-24 09: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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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思棠北辰砚的现代都市小说《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余越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是网络作者“余越越”创作的古代言情,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林思棠北辰砚,详情概述:皇命大如天,一封圣旨,我只能舍弃我心心念念的竹马,远赴边疆,嫁给那个传闻中的北凉战神。原以为,皇帝乱点鸳鸯谱,给我们两凑成一对,会是一桩孽缘。但是,我的相公在见我第一面后就被我吸引了,从此,晨间露水,山间的野味,乃至天上的星星只要我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原来战神也不过如此,姐一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北辰砚眯了眯眸子,唇瓣浮上一丝冷意。
“来人。”
“奴才在。”一个面容稚嫩的小厮推门而入,满脸笑容,“主子,您吩咐。”
“怎么是你?他们呢?”北辰砚露出几分嫌弃。
小厮脸垮了垮,“他们都去忙了啊,就奴才闲,主子有事尽管吩咐,奴才能办好的。”
北辰砚摆了摆手,“出去。”
小厮一瘪嘴,悻悻转身退了出去。
约莫一炷香后,玄枫才折返回来,脚还没站稳,就被北辰砚唤了进去。
“主子。”
“去查。”北辰砚递出一个纸筏。
玄枫接过打开,上面赫然是一个人名。
姜玄祁?
他抬眸看向北辰砚,有几分呆滞。
北辰砚,“看不懂?”
“没有,看的懂。”
“那还不去办!”
北辰砚语调一沉,玄枫立即颔首,“是,属下这就去。”
攥着纸筏出门,玄枫就被挡住了去路,“主子吩咐了你什么,给我看看。”
小厮阿守盯着玄枫手中纸筏目光灼灼,他倒要看看,什么事情是他办不妥的。
“安生待着。”玄枫绕过他就要往前走。
阿守却倏然出手,直袭玄枫手腕,玄枫回身一个格挡,下一瞬竟将纸筏塞进了嘴里。
“小小年纪不学好,瞎操什么心,守你的门去。”
阿守满脸挫败的看着玄枫扬长而去,大声嚷嚷,“我已经长大了,早就可以上战场了。”
“阿守。”一女声倏然在身后唤他。
阿守回头,脸上不忿立时转为了笑,“凝香姐姐,你怎么来了,可是王妃有什么事交代?”
凝香点点头,朝玄枫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你方才嚷什么呢?玄枫做什么去了?”
“没什么。”阿守抿着唇,对主子的事情,一向缄口不言。
凝香也不再问,说明了来意,“婚期临近,王妃命绣房备了几箱子衣物,让二公子闲时试试合不合身。”
阿守小脸皱了皱,“主子忙,怕是没那功夫。”"



凝香还是个黄花大姑娘,闻言红着脸垂下了头。

北王妃又道,“以往他身边从没什么女子,许是突然开了窍,食髓知味了。”

不过不管如何,就儿子所行,该是十分欢喜那姑娘的。

“你去趟绣房,让他们去趟墨香居,予二少夫人量量身,做几套衣裳,就用我库房那两匹蜀锦做。”

“还有管家,让他有事没事多往墨香居跑几趟,衣食住行上些心,二少夫人初来乍到,莫怠慢了去。”

说是衣食住行,其实都知晓林思棠来时十里红妆,根本不缺银子物什,缺的,是北王府上下的看重。

凝香,“是,奴婢都记下了。”

北王妃又想了想,吩咐凝香去备笔墨纸砚,予北王去了封信讲述府中所发生的一切。

“但愿福祸相生,我北王府也算是有件喜事。”

北王妃站起身,和善面容浮上暗色,“让墨香居那几个都安分些,莫让二少夫人察觉了什么。”

能稳坐北王妃之位,她从不是一味仁善之辈,若那姑娘同小儿子好好过日子,那自然一切都好,若不,她也绝容不下妄图算计坑害她儿子之人。

北王府能在皇室忌惮之下,几十年屹立不倒,并非只靠军功。



与此同时,梧桐苑也收到了消息。

世子妃王氏听了丫鬟禀报,久久不言。

“世子妃,二公子如此宠爱那女子,若那女子当真是皇城派来的奸细,岂不是……”

“住口。”王氏面容染上严厉,“她是北王府的二少夫人。”

“二公子既认了她是,她就是!”

丫鬟抿抿唇,垂下头应了句是。

王氏对着堂案上牌位拜了三拜,抚着大肚子站起身,“让那丫鬟机灵着些,只要二少夫人不做对北王府有害之事,就不必理会,只尽心尽力伺候着就行。”

“是,奴婢已然吩咐下去了。”



墨香居里,林思棠撑着酸软身子起身时,天色已然昏暗。

北辰砚去了隔壁沐浴,知书进屋伺候她更衣,低声禀报。

“姑娘,都备好了。”

“嗯。”林思棠不着痕迹的朝屏风后瞧了一眼,套上中衣下了床榻。

知书看着林思棠脖颈耳廓露出的红痕,嘴唇轻抿,“姑娘,奴婢特意备了些化瘀药,晚些奴婢给您敷上。”

“不用。”林思棠伸手抚了抚脖颈,“就留着,挺好。”

知书不明就里,却不多问,“那奴婢先去摆饭。”

林思棠点头,待净了手后,去了正堂等北辰砚一同用饭。

身子不适的厉害,她心中不住暗骂着北辰砚,什么为了她好,怕都是幌子,以掩饰他那狼子色心 !

等了有一刻钟,屏风后才有了动静,北辰砚依旧是那副打扮走了出来,中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腰带未系,水珠氤氲在胸膛。

那张脸因雾气熏蒸而有些白里透红,更为俊美。

林思棠移开视线,朝身后知书看了一眼,知书立时福身退了下去。

屋中就剩了他们夫妻二人,林思棠才犹疑着起身走向北辰砚,“我…帮夫君擦拭头发吧。”

本以为他会拒绝,可不想男人却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将帕子递予她。

林思棠愣了愣,他不是不喜欢有人近身伺候吗,昨夜还……

“怎么了?”北辰砚微微侧头,漆黑点墨的眸子锁着林思棠面容。

林思棠被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晃了下眼,暗咬了咬舌尖,“没什么。”

她抬手接过帕子,轻柔的给北辰砚擦拭梳理湿发。

北辰砚闭着眼睛,仿佛十分享受的模样。


北辰砚看着女子温柔娴静的面庞,心倏然软了软,“今日…没能陪你一同前往安寿堂,对不住。”

林思棠十分乖巧,“战事初定,你又掌管着青州,定是有很多事要忙,比之政务,我那点小事不算什么。”

北辰砚闻言,要出口的解释滞了滞,遂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林思棠的懂事端方让他有些不适,尤其是处事的那份小心翼翼,让他心中颇为不虞。

以至二人虽已行了鱼水之欢,可此时待在一个屋内,都有几分沉默拘束。

林思棠则是尴尬,她同北辰砚不熟,此时就只得垂着头摆弄着手指,以掩饰生份。

北辰砚余光一扫,撇见了林思棠手腕上玉镯,墨眸浮动几息,问,“那玉镯,是母妃送你的?”

那还能是她偷的不成?

但林思棠面上不显,只露出十分高兴的笑容,“是啊,母妃说,这玉镯我同大嫂一人一个,我很喜欢。”

说着,她还将手腕往北辰砚面前举了举。

皓白手腕带着冰透玉镯,裹挟着一抹翠绿,分外好看,北辰砚不自觉伸手攥住了女子小手,五指收拢,大拇指在她腕间来回摩挲。

林思棠脸红的滴血,想收回手,却被男子抓着,动弹不得。

“确实很好看,尤其在你手腕上。”北辰砚低沉声音平缓响起。

林思棠面容映上红霞,心头则是一叹,如此俊美又花言巧语的男人,不知俘获多少女子芳心,坠入其中。

“不信?”北辰砚突然用力,林思棠一个踉跄被带到了他身前。

“夫君说什么我都信。”林思棠转了转手腕,试图抽回手,可那人抓着却纹丝不动。

“你说谎 !”北辰砚薄唇轻启,忽的起身拦腰抱起林思棠朝床榻走去。

林思棠脸色发白,“夫君,青天白日的,如此不好。”

新婚第二日,就勾的夫君白日宣淫,北王府上下不知该如何议论她呢。

“我是在帮你。”北辰砚将她放在床上,唇抵在林思棠耳廓,呼吸发沉。

“今日收到消息,有人在青州地界贩卖私盐,我只得匆匆离开,留你一人,可府中上下不明就里,指不定会如何揣测。”

北辰砚手背从林思棠脸颊上寸寸抚过,“思棠,在北王府,只有我的宠爱,才能让你站稳脚跟,过上你想要的日子。”

林思棠抿抿唇,朝半敞的芙蓉窗看了一眼,院中人影蹿动,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屋子呢。

正如北辰砚所言,府中下人皆因他今日扔下她离府,而对她不屑,等着看她笑话呢。

“我不会每日在府中,而你所能仰仗的,只有我的疼宠。”

“谢夫君为思棠思虑周全。”林思棠抵着他的双手一软,改为勾住他的脖子。

层层纱帐垂落,满室暖香。

奂月亲自守在正屋门口,待屋中声音停歇,吩咐人备水。

院中东张西望的下人见此,哪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个个垂头敛目,不敢再往正屋靠半分。

凝香来到墨香居时,奂月正招呼着人挑水,“奂月,王妃听闻二公子回来了,让过去一趟。”

“现在?”奂月朝正屋瞧了一眼,有些为难。

凝香顺着她视线往正屋瞧了一眼,立时明白了,“那就等二公子闲了,你代为转告一声,让二公子有空了去安寿堂一趟。”

“好。”奂月点了点头,送走了凝香。



安寿堂。

北王妃听了凝香的禀报愣了半晌,“你确定?”

凝香点头,“奂月亲自守在门口,还能有假。”

北王妃沉默片刻,低声呢喃,“青天白日,砚儿他…也会有把持不住的荒唐时候。”


北凉王朝。

稀疏雨点落入池塘中,水面上泛起了涟漪,清风拂来,吹动林思棠的衣袖。

她撑着油纸伞,看着眼前郎艳独绝的男子。

是她的未婚夫,此时却满脸痛苦、悲戚的望着她。

因为就在昨日,皇上下旨,将她赐予了青州北王府嫡次子为妻。

林思棠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姜玄祁,“这是当年信物,归还于君,此后,男婚女嫁,生死…各不相干。”

“思棠。”姜玄祁颤抖着手,接过那块玉佩。

林思棠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二人青梅竹马,玉台纱障,曾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

可圣旨已下,牵系着他们两族安危。

“我的信物,望君归还。”

姜玄祁面容冷峻,艰涩开口,“不,思棠,赐婚只是安抚北王府的权宜之计,你我不会缘尽于此。”

姜玄祁是姜府长子,其父乃左都督,不比之皇室子,在皇城却也称的上句尊贵。

此时,他脸色难看,攥着玉佩的手发白,显然气怒非常。

夺妻之恨,伤了一个男人的尊严。

林思棠叹了口气,小脸不施粉黛,颜色却如朝霞映雪,令姜玄祁移不开眼。

“思棠,你信我吗?”

林思棠点头,安慰他,“自是信的。”

“可人不能活在虚妄里,姜公子,我一介女子,不过乱世中浮萍,皇权在上,还是…接受现实吧。”

姜玄祁扬起的笑容有瞬间僵硬,“思棠,你信我,我真的有办法。”

林思棠秀眉蹙起,青州山高水远,又是苦寒之地,若有回旋余地,她也是不愿去的。

况且,她心里还是喜欢姜玄祁的,“什么办法?”

姜玄祁眸子微凝,俊逸面容浮上丝丝阴狠,“此番北王府退南齐大军,本该论功行赏,可皇上却以赐婚敷衍,不予封赏,不就是不想北王府军权日益壮大。”

他眸子眯起,“那若是,北王府没了权势,再有我父亲周旋,不就可以接你回来。”

姜玄祁越说越激动,浑然不曾注意林思棠微变的脸色。

“思棠,只要你嫁过去后,取其不利证据,我们里应外合…”

“什么不利证据?”林思棠故作不解,“北王府尽忠报国,乃一介枭雄。”

数年前,北王府就有从龙之功,却因皇室忌惮,而主动交付了军权,偏居一隅。

而这次,也是家国遭难,才再次挺身而出,如此忠臣良将,又怎会有什么不利证据。

且北王府战功赫赫,一般小事根本不足于推翻。

姜玄祁宠溺一笑,深情无比,“思棠,你一向聪慧,如今怎么傻了?”

“北王世子于关口战死,次子承继是早晚之事,你日夜在侧,证据还不是任你取,就算是…”

姜玄祁压低声音,眸中带着狠辣,“就算是叛国,还不都是你动动手的事。”

北王世子妃作证,天下还有比之更为有说服力的人证吗。

林思棠秋眸倏然暗沉下去,握着伞柄的手隐隐发白。

姜玄祁,在她心中一直都是朗朗君子啊。

她不死心,又问,“可北王世子是为国为民而死,亦是北王府浴血奋战,才有了我等今日安宁!”

姜玄祁滞了滞,旋即垂下眼帘,苦涩一笑,“思棠一直都如那高岭之花,可我却只是凡夫俗子,夺妻之恨,我意难平!”

“只是因为夺妻之恨?”林思棠问。

姜玄祁惨然一笑,抚了抚林思棠青丝,“因为你啊,傻丫头。”

“从小,我就认定了你是我妻子,这些年我有多喜欢你,你都知晓,我万万不能忍受,你属于别人。”

“思棠,我知你心软,可为了你我幸福,心狠一次,况且这也是皇上的心愿,我们替皇上夙愿,乃臣子本分不是吗?”

若非林家礼教,教养所束,林思棠险些就被姜玄祁说动了。

叛国罪名,北王府都会死的,陷害忠良,是何等丧心病狂。

只是如今姜玄祁正痛苦着,她不想与他分辩,并没有说什么,“你先将信物还我,那是家中为我备下的。”

三日后大婚,她还要用呢。

姜玄祁闭了闭眼,半晌才从袖中拿出信物,坚定说,“思棠,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带你回来的。”

林思棠笑了笑,什么都没说,福了福身就离开了。

姜玄祁只以为她答应了,唇角微勾,对她背影说,“思棠,等你出嫁那日我去送你。”

“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林思棠背对着身子,口中发苦,“青州山高水远,莫让思棠哭着走。”

十几年中,姜玄祁在她心里,一直都是清风朗月,不欺暗室的君子,林思棠一度以得此夫婿而窃喜开怀。

可怎奈,抵不上诏书与一句世事难料。

这些日子,她眼睛几乎都是红肿的,可那又如何,君要臣死。

“往后,望君以时自重。”

从此,她二人便春秋两不沾,风月不相关了。

池塘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一个身姿高挑的丫鬟正来回踱步,看见林思棠后忙小跑几步,“姑娘,您没事吧?”

此时,连绵数日的细雨竟突然停了,林思棠抬头望了天空片刻,苦涩笑笑,“希望往后,我也会有拨开乌云终见日的那天。”

知秋眼圈红了红,轻手轻脚收了油纸伞,扶林思棠上马车。

姑娘同姜公子是多么天作之合的一对啊,怎么就突然出了这种事呢。

她家姑娘,怎么就那么命苦!

马车里,林思棠歪在车壁上,掀开车帘一角吹着风,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姜玄祁那番话。

每思量一遍,林思棠的心就冷一分,若非亲耳所闻,任谁告诉她,她都不会信那光风霁月的男子,竟有如此阴暗的一面。

北王府,称之为北凉之神,亦不为过。

是北王府男儿浴血奋战,马革裹尸,才守护了北凉,守护了百姓君臣,不曾沦为亡国之奴。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犬烹,敌国破,谋臣亡!圣人之训,何其贴切。”林思棠讥嘲笑笑,放下了车帘。

乱世将军定,却不容将军见太平!

北凉有此昏君佞臣,国怎有良将,忠良无继之时,王朝又如何昌盛。

她自幼爱吟花弄月、琴棋书画,不喜武将为夫,可对北王府,却心存敬佩、仰望。

林思棠抿着唇,心中浮上丝丝忧虑。

生死殊搏,世子战死,北王府担的起任何荣耀。

可,朝廷却拿她一个女子抵此殊勋,抚世子之命,试问何人甘心不怒?

此番远嫁,她恐难得其善待!


“没什么不喜欢的,你安排的很好,就这么办吧。”

奂月抿了抿唇,“那…少夫人带来的陪嫁,您可有什么安排,奴婢可以安排下去。”

“没有。”林思棠淡淡说,“她们都是从小就跟着我的,端茶倒水还行,往后就继续待在我屋子里伺候着就行,不用有别的安排。”

奂月有几分哑然,想了想又道,“奴婢之前管着墨香居,但如今少夫人来了,自是由您重新定管事人选的。”

“我也没什么人选,你管的很好,继续管着就是。”

不论奂月怎么说,林思棠都只一句,挺好的,不用换了,就这样吧,一会儿下来,连奂月都有些懵。

哪家的主母不在刚进门时就立下威来,何况林思棠又是这般特殊的身份。

“少夫人,您的陪嫁丫鬟,当真不用寻个差事吗?”

林思棠侧了侧眸,“怎么,不可以吗?”

“要不然…月例银子就从我嫁妆里出,不用公中发放。”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奂月忙跪下告罪。

满府上下,只有陪嫁才会一心一意为林思棠办事,哪家主母不将陪嫁放在院中重要的职务上,以方便监视院中上下,或打探消息,以及夫君动向。

若林思棠不那么做,那她在墨香居,就同一个睁眼瞎没什么区别。

而这,却正是林思棠想要的,她对北王府,对北辰砚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只想待在院里,能过好她自己的小日子就成。

何必同他们周旋,费心又费力,还被所有人当贼一样防着,被北辰砚所厌恶不喜。

就如北辰砚所言,她想在北王府立稳脚跟,唯一能依靠仰仗的就只有北辰砚!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起来吧。”

奂月抿着唇,站起了身。

林思棠朝乌泱泱的下人扫了一眼,口吻清淡,“我初来乍到,对府中事不甚了解,以前你们负责什么,往后照旧就是。”

说完,她扭头看向奂月,“可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奂月垂着头低声答,“回夫人,没有了。”

林思棠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不插手管束院中事宜,她若再问,就有些不识趣了。

“那就都各自忙去吧。”林思棠挥了挥手,下人们齐声告退,却转瞬就开始交头接耳。

如此的女主子,倒是头一遭见,也有人觉得是林思棠有自知之明,那些本就对林思棠不屑之人此时更为鄙薄了几分。

奂月就守在一旁,自然也将下人们的窃窃私语看在眼里。

院中却有一人不曾离去,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盯着林思棠。

“你有什么事情吗?”林思棠问他。

“没什么事情,只是想仔细瞧瞧您,奴才早就听玄翼说,二少夫人长的天下第一美!”

“阿守。”奂月叫了他一声,“二少夫人面前,莫没大没小的。”

奂月转而又向林思棠解释,“他叫阿守,是二公子的小厮,被宠的无法无天了些。”

林思棠闻言挑了挑眉,阿守,听奂月此言,应是十分受北辰砚看重喜爱吧。

她打量了阿守几眼,年龄不大,最多十四五岁上下,长相清秀,有些偏于书童那类,一双大眼乌溜溜的,瞧着就机灵。

林思棠突然有了逗弄的心思,“哦,玄翼真是那么说的?”

阿守点头,“是啊,他还夸您温婉贤淑,雍容沉稳。”

奂月很是了解阿守,听的直翻白眼。

林思棠却只笑,“还有别的吗?”

“没…没了。”

林思棠挑眉,“是玄翼就夸了这么多,还是你词穷想不出赞美之词了?”




北王府红绸再次撤下,换上白幡,看怔了满府下人。

世子妃王氏扶着腰连忙去了北王妃的翠竹居,“母妃。”

北王妃人至中年,却依旧风韵犹存,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和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右侧脸庞上有一两寸长的狰狞疤痕。

“哎呦,你怎么来了,快慢些着,有什么事让下人通报一声就是,再不行,我去你那就是。”

北王妃忙不迭起身,亲自扶住王氏,让人坐在了椅子上。

“母妃,我是瞧见了这满院子白幡,忍不住担忧才过来看看。”

“昨日不是都布置好了吗,怎么突然又换了,母妃…”

许是有些着急,王氏说着,腹中便有些隐隐作痛,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痛苦。

“华儿,你怎么了,快,快传大夫。”北王妃脸都白了,握住王氏的手,眼圈发红。

不一会儿,大夫就被请了过来,查看了脉象后说,“没什么大碍,是世子妃心情起落太大,动了胎气。”

“那就好。”北王妃松了口气,忙吩咐下人去熬安胎药。

“华儿,府上都有母妃操心,你当务之急,是要护好孩子与你自己的身子,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如何同墨儿交代。”

“母妃。”

婆媳二人握着手,不禁泪水涟涟。

“母妃,北王府本就颇受忌惮,此桩婚乃皇上所赐,若我们办的不好,朝廷定又要抓住由头对北王府不利。”

“夫君已然故去,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万不要因为一时悲痛而失了分寸。”

夫君走了,可她还是北王府的世子妃,便当挑起责任,作出表率。

“若是夫君看到我们如此,定会心中不安,责怪我们不顾大局。”

“华儿,你让母妃好生心疼你啊。”北王妃搂住王氏,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北王爷如今还在军中,以震慑南齐大军,稳固军心,于北王府鞭长莫及,所以如今北王府,除了北辰砚,就只余她们两个女主子能当事。

“北王府身负数千条性命,我们不能冲动行事,鲁莽不计后果!”

北王妃点了点头,大局当前,北王府确实没有鲁莽的资本。

“去,将管事的叫过来。”北王妃拉着王氏坐到了身边。

“那些事并不是我交代的,想来应是砚儿的意思。”

王氏怔了怔,“二弟从不是如此鲁莽之人!”

“许是丧兄之痛,令他心中悲愤吧。”

长子是个稳重性子,同王爷很像,深明大义,对朝廷赤胆忠心,爱民如子。

而幼子,则全然不同。

他从生下来,就冷情淡漠,从没那些身为人臣的理念与束缚,若非此番王爷阻拦,他怕已拥兵自重,同朝廷翻脸了。

砚儿行事一向张狂,虽不鲁莽,却亦不会顾及朝廷颜面。

不一会儿,管事的就被请了进来,拱手行礼,“王妃,世子妃。”

北王妃摆了摆手,问,“外面是怎么一回事?”

“都是二公子的吩咐,老奴只是奉命行事。”

管家垂着头,但明显语调松快。

“唉,他糊涂啊,王爷不在,是没人能管的了他了不成。”

“还不去将他给我叫过来。”北王妃气道。

她对那劳什子林家姑娘一样没什么好感,可那姑娘代表的不只是她自己,怠慢她,就是怠慢圣意。

届时言官随便一个折子,就能治北王府一个不敬之罪。

北王妃身边丫鬟凝香立即去请了,管家则立在一旁等着。

“王妃。”管家犹疑片刻才禀报,“有件事,奴才觉得还是要禀报您知晓为好。”

“二公子前些日子命绣房赶制了一套白色婚服,今一早,玄枫就取走送去老宅了。”

“荒唐。”北王妃脸都青了。

哪有大婚穿白色婚服的,岂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管家垂头不语,他倒是觉得二公子此行很好,王爷同世子固步自封,如履薄冰数年,却依旧不曾得到朝廷半点信任,倒不如豁出去,让朝廷知晓北王府亦不是好惹的。

而北王府手掌军权,又远离皇城,朝廷便是要做什么,亦是鞭长莫及。

只是他终究只是一个下人,虽同王爷有几分交情,受北王府敬重,但于这些大事上,却不能多嘴。

北王妃气恼非常,等了有一刻钟,珠帘才被挑起,一身形颀长的男子走了进来。

“母妃,您寻我?”

北辰砚一袭暗色锦袍,腰束玉带,宽肩窄腰,如松如柏,而那清隽的面容却如冷玉一般,透着冷淡沉郁。

那张脸同长子有七八分像,而性子,却是南辕北辙。

以往,北王妃对这个幼子确是更上心些,只是他性子冷,情感内敛,不爱同她亲热。

“院子里是怎么回事?你是疯了不成?如此紧要关头,还非要同朝廷作对?”

北辰砚皱了皱眉,沉默片刻才说,“院中白幡并非我的意思,而是…她的意思。”

“她?”北王妃一时没有理解这个她是指谁。

“林家大姑娘。”

北王妃怔住,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世子妃王氏接口,“二弟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二弟妹的意思?”

北辰砚点了点头,将林思棠原话,又稍加了一些措辞说了一遍,“我只是顺水推舟,应了她的请求罢了。”

“世上怎会有如此女子。”北王妃低声呢喃。

大婚一辈子只此一次,她竟会提出如此要求,任是男子,只怕也不会有此胸襟!

王氏,“二弟妹主动提出,那就代表着皇上,是皇上仁慈爱民,才会如此,那一切就都怪罪不到北王府头上。”

如此一来,他们就不用忍着剜心之痛笑脸相迎。

“二弟,那个姑娘…”

“没见过。”北辰砚语气冷淡。

“那…那件白色婚服是怎么回事?”北王妃问。

北辰砚眉头皱了皱,冷沉的目光往一旁管家身上瞟了一眼。

管家立即眼观鼻,鼻观心,深深垂头。

“是我提早备下的,只是没来得及开口,那姑娘就先我一步提了出来。”

北王妃点了点头,攥着帕子坐回了椅子上,“我以为皇城姑娘娇生惯养,又是奉旨成婚,定会骄横狂傲,不曾想,竟有如此心善细腻,心胸宽广之人。”

“此乃我北王府之福啊!”

这算是北王府最近以来唯一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了。

王氏心中感激欣慰,“越是如此,我们越不可亏待了她才是。”

北王妃点了点头,忙吩咐管家赶紧操办,即便不挂红鸣金,那也要隆重些才好,不能太委屈了那姑娘。

一时间,所有人都忘了林思棠许是带着皇帝密令,为监视北王府而来。

都一心感激着她的深明大义,通透豁达。

北王妃,“砚儿,母妃知你心中有怨气,可那姑娘不过是个被牵扯其中的无辜之人,你莫将气撒到她身上,便是没有情意,也要好生相待。”

“桃李年华,背井离乡,终生都被算计成了筹码,已经够可怜了,我北王府男儿,绝不能做欺辱弱女子的卑劣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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