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你也对我说了这句话。”
十一从躺着的玉台上撑起身子,眼泪不知何时流了一脸,她抬头看着黑暗中的一团白雾。
“十一,快去吧,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
高屹岭的上头朗月当空,山上的草木被风吹得微微飘摇,那被江水冲刷得光秃秃的山背,反射着白色的月光。
顷刻间,宁静的湖面出现了一个旋涡,随着旋涡的扩大,四周开始狂风大作,一只黑色的蛟从漩涡深处窜出江面,随之而来的是漫天乌云压顶,天空变得很低,压迫得让人喘不过气。突然,黑蛟停至半空,背对着山岭朝那一轮被乌云避开的月亮发出怒吼声,
“你是谁?”
“阿弥陀佛……”
黑蛟朝山岭最高处看去,血色的瞳孔深不见底,这里是最神秘的山谷,纵使来人有通天本事欲达此处也是得好生找上一番的,这般无声无息地出现,令十一觉得来者不善。
山头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位僧人,他在悬崖边上,一轮皎洁的月亮映着山头枯萎的巨树,僧人就在那枯树下,白裟如雪,远远地看不清他脸,只是侧脸在月夜下形成了一道棱角分明的剪影,与他的出现一样奇怪的是环绕在他身上的一股寒气,那冰冷幽森的气息冷到像是来自地狱。这亦正亦邪的气息在风里不断交汇,充斥着矛盾和悲凉,一时之间不知是月亮笼罩着他还是他在牵引着月亮。
僧人的额心有一点红痣,那是西天如来座下弟子的象征,至少曾经是,无论是他的样貌还是他的突然出现,都昭告着这个和尚不简单。
“我是来渡你的。”
这声音不紧不慢,深沉得像从湖底传来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从来没听说过你们有这本事。”十一错愕之余带着不屑。
当然了,作为构成这天地的一环,就算得道超脱者也要遵循万物的法则,万物的法则息息相关,独立运转,从不被打破。
见他不答,十一便欲转身离去,但奇怪的是,无论她用力飞多远,拨开层层云团看到的还是高屹岭的地界,他在让她原地打转。
十一来到山头,站在僧人面前正欲发怒……
“阿弥陀佛,你去或不去都已经没有意义。”
僧人睁开双眼,一双凤眼微微上扬,眼里的波光像清澈的江水映着银色的月亮。
“有这个本事的话,怎不救你自己?”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僧人着实不知天高地厚,他那股亦正亦邪的气息也实在怪异,或属堕落的罗汉之流。且对于如今的蛟来说去思考意义这个词才是没有意义的,蛟类自她二哥陨落之后再无历劫成功者,于是各界都议论着这是五行运势带着能量一同转到了蛇群那里去了,因为万物能量是恒定的,蛇群的兴盛注定蛟类已经到了被遗忘的边缘。
僧人闭上了眼睛,一阵金光伴随着紫色的光晕划过,用来障眼的佛法解除了,一条黑色蛟在和尚周围审视了一圈便直上了云霄。
传说上一条蛟的陨落是因犯了大忌,白蛟在空灵镜中,出现了污秽不堪的回忆洗不去而触怒了神灵。
空灵镜中,黄白交融,香汗淋漓,树影婆娑,叶子随着影子一同窜动,发出沙沙的响声。据十一后来的推测,黄蛟或是其长兄之妻——珑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