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泽心情大好,搓捻子速度也快了许多。第三天竟然领了四个铜板,让他喜出望外。
第一天干的晚,也不熟练,所以领的不多。一天四个铜板,足够他基本的生活所需了。
回到草棚,萧红英又是一副死猪模样,陆文泽看到就气不打一处来。
“弟弟,今天发了我四个铜板,你的钱我先欠着,给你算利息怎样?”
“抓紧还钱,人长得丑,想得挺美。”
“你昧着良心说话!!”
周围人哄笑,要是萧红英是男子,确实是美人,但女儿身这么瘦弱,真算不得美。
“给你!小气鬼。”萧红英摸出两个铜板,陆文泽拽了拽,没拽动。
啪!陆文泽狠拍老乡手背一下,把铜板拽了就走。
臭男人,狗男人,两个铜板都不舍得给她,萧红英委屈极了。
往后日子里,陆文泽踏踏实实干活,萧红英也想努力挣钱,但身体实在吃不消,时不时休息。
转眼就是一个月,两人更没人样了。萧红英最惨,外衣到处是破洞还脏兮兮的。长时间没洗澡浑身都散发臭味,头发也像鸡窝。
陆文泽只好一点,袖子少一只,胡子又长了许多,身上味道也不好闻。陈管事最近都不怎么向他那里去了,实在是受不了。
“明天坊主大发慈悲,让我们散工后洗澡,羡慕不死你。”
“狗男人气我是不,我想洗,跳河里就洗了。”
“入秋了,不怕感冒你就洗,在这里染了风寒,呵呵!”
萧红英:……
这不是她想要的女权社会,为什么狗男人比她过得还滋润。
短短时日,萧红英也发现了,这里的女子活的很不容易,家里重担都是女子扛起来的。
朝廷对男子约束很多,很多行业不允许男子涉足,轻则挨板子,重则入狱。
乡下管的松一些,男子下地干活别被官府的人看到就行。但男子干体力活,家主女子会被嘲笑的,所以女子只要能咬牙坚持,一般不会让丈夫插手农活的。
当然,特殊情况下,男子也能从事女子的行业,比如死了老婆,要挑起家中重担。官府备注后可以去经商,做账房、店小二等等。
“澡房洗一次澡多少钱,你知道吗?”萧红英摸了摸钱袋子。
“两个大子,我半天的工钱而已。”陆文泽骄傲说道。
“真贵,去掉伙食,一天白干。关键我也不能天天上工,舍不得,舍不得。”萧红英皱了皱眉,都这个境地了,攒钱离开这里最重要。
陆文泽嫌弃看了看萧千金,世事无常,没想到她也能落魄到这个样子,一个铜板也得掰成两半用。
“请你的,丢人现眼。”陆文泽丢出两枚铜板。
萧红英也不生气,有钱不要王八蛋。
一个月时间,陆文泽攒了五十五个铜板,萧红英攒了三十个铜板。要不是有官府的草棚子,两人活的不如狗。
“兄弟,你的胸也太平了,以后怎么哄孩子。”
“是啊,夫人抓起来也不舒服,房中乐趣少一半。”
“体毛也太多了,尤其是胡子,刮掉吧。”
……
陆文泽要疯了,一脱光周围娘炮就把他当猴子围观。
也不知道这里男子怎么长的,乳房发育很明显,有C那么大。皮肤光滑细腻,和蓝星上的女子不遑多让。
陆文泽脸通红,快步挤开人群率先进了大浴池,他觉得自己完了,差一点丢大人。
他看到一个个妖娆男子,竟然起了反应,只好入水遮掩。
萧红英也面临同样的窘境,脱光了被一群女子调笑,说她一点女人味没有。尤其是她异于常人的“大胸”,一个个悍妇都想上手。
草草洗完,萧红英落荒而逃,这破地方她再也不想来了。
两人洗过澡,变得爽利了一些,陆文泽买了一把小刀,萧红英帮忙把胡子刮了。
草棚里议论纷纷,还是因为性别的原因。都说两人生错了,要是能互换性别,绝对都是香饽饽。
陈管事为人还是可以的,第二个月陆文泽每天能领六个铜板了。萧红英也适应了体力活,每天能带回五个铜板。
尽管如此,两人还是感觉日子难熬,最怕的就是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每次下雨草棚里都彻夜难眠。
忧愁爬上所有人的脸,挣不到足够的钱,这个冬天会很难熬。
“喏,作坊发了两块月饼,你吃不吃。”陆文泽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
“吃,说的我都想去作坊里干活了。”萧红英舔了舔嘴唇,她脸色苍白,这段日子伙食没一点油水,人都有点脱相了。
陆文泽拿出一块,一边吃一边用另一只手接住残渣。
萧红英小口小口咀嚼,眼泪慢慢遮住了视线。
最后油纸也被倒的干干净净,萧红英把油纸叠了起来揣进怀里。
官府说大泽府的水减退了,难民并没有太多喜悦。
许多人逃的匆忙,并没有带太多家当出来。若是锦江府开始撵人,一路上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文泽,我听到内部消息,你不要对旁人说。下个月官府就不设粥棚了,草棚子也会拆除。你有没有什么打算,我可以给你介绍便宜一点的宅院。留在我们作坊里,以后给你介绍一个好人家,以后相妇教女也能有个归处。”散工后,陈管事悄悄对陆文泽透露。
“陈姐,我考虑考虑。天气越来越冷了,我能买些棉籽生火取暖吗?”陆文泽也有种紧迫感。
“谈钱伤感情,我做主送你一些。”陈管事没多想,以为外面枯草被难民烧光了。
“不行,坊主知道会责罚你的。我花钱买,您开个价。”
“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一个铜板我给你一袋子。”
陆文泽欣喜,立即要了一袋准备带回去实验。
袋子也要收费,陆文泽交了押金打算过两天再还回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神神秘秘的,非要我花钱买陶锅。”萧红英在荒地挖了个坑,一个釜放在脚下。
“还有半个月咱们就得自谋生路了,官府赈灾要结束了。”陆文泽背着一个大袋子,满头是汗。
萧红英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她还没攒够钱,经不起长途跋涉寻找商机。
“你听说过棉籽油吗,只要我榨出来了,可以当灯油卖。这东西也可以食用,但女子不能经常吃。”陆文泽放下袋子,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