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会散场,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回家的路上,徐迦宁坐在副驾驶,目光凝在车窗上倒影出来的霍澜庭的侧脸上。
从18岁认识他开始,他似乎就是这个样子,
辗转四年,恍惚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不知道为什么,徐迦宁却总感觉,他们之间好像隔了什么,越来越远……
察觉到她的出神,霍澜庭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徐迦宁转头看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话落,她抿了抿唇:“你和苏音……关系很好吗?”
闻言,霍澜庭愣了下,随即将车停靠在路边:“怎么突然提起她?”
徐迦宁紧抓着安全带:“只是觉得你们今天,很亲近。”
“别胡思乱想,她年纪小,我只当她是妹妹。”
霍澜庭说着,拉过她手攥在手里:“你是我妻子,谁都比不上我们亲近。”
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徐迦宁手指微蜷,点了点头。
气氛重新归于寂静。
两人也重新上了路。
一直到家,霍澜庭先下了车,将副驾驶上的徐迦宁抱到轮椅上,推进了别墅。
“啪!”
随着灯光亮起,徐迦宁看着这间房子,心里微微动容。
这里是她和霍澜庭的家,四年前结婚时,霍澜庭用全部存款付了这里的首付,给了她一个家。
可实际上,他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很短,只剩下徐迦宁一个人在这里苦等。
“叮!”
突然,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
徐迦宁低头看去,就瞧见屏幕上的消息:“枭哥,我好难受啊,你来陪陪我好不好?”
落款,是苏音。
徐迦宁这才迟迟意识到,刚刚下车时,为了抱自己,霍澜庭将他的手机给了自己。
车上,霍澜庭安慰的话还依稀在耳。
可此刻,在这条短信下,显的格外荒唐。
拿着杯水走回来的霍澜庭看她呆怔的目光,轻声问:“怎么了?”
徐迦宁缓缓抬头,将手机递到两人中间:“苏音的短信,她……叫你去陪她。”
霍澜庭愣了下,接过手机看了眼,不知道两人又说了什么。
只听他说:“我过去看一下,你自己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话落,将水杯随意往徐迦宁手中一塞,就大步超外走去。
摇晃间,热水一下在泼到手上,泛红,刺痛。
徐迦宁下意识的松手。
“啪!”
水杯落在地上,碎成碎片。
循声,霍澜庭转头看来,瞧见这一幕,匆忙走回:“你现在怎么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水杯都拿不住吗?”
一句话,如刀直直捅进心脏。
徐迦宁不敢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刚刚那些话是霍澜庭能说得出来的!
“我……没拿稳。”她声音沙哑。
霍澜庭皱眉抬头,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对上她微红的眼,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便将人抱起,朝门外走去。
帝都第一医院。
病房内。
护士正给徐迦宁被烫伤的地方上着药。
而她,目光却一直落在门上玻璃透出来的霍澜庭的身影上。
挺拔,高大,是女人最喜欢的模样。
徐迦宁还记得,曾经她刚出车祸住院的那一段时间,霍澜庭一直陪着她,寸步不离。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同处在一个空间内,都成了奢侈的事。
晃神间,只见霍澜庭的身影往后退了退。
然后,就见苏音冲进他的怀抱。
那一瞬间,本来烫到麻木的手在这一刻泛起浓厚的疼。
如针戳心,如刀割背。
“手不要用力,你这样会伤到自己的。”
护士突然响起的声音,唤回了徐迦宁的神志。
她勉强的笑了笑:“这伤,会影响手部动作吗?我……是电竞选手。”
虽然这个身份,是曾经。
闻言,护士明显有些惊讶:“放心吧,不会的,只是你是在役选手吗?我怎么没在比赛上见到过你?”
徐迦宁沉默了下:“退役了。”
话落,她转头去看门外的霍澜庭。
但门外,已空无一人。
徐迦宁愣了下,操控着轮椅就朝门外走去。
然后幽长的走廊里,始终没有霍澜庭的身影。
只听“叮!”的一声,她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机,就瞧见霍澜庭发来的消息。
“我有事要忙,你自己打车回去,到家告诉我。”
看着这条冰冷的文字,徐迦宁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却怎么也平息不了心里翻涌的情绪。
刚刚苏音吻霍澜庭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那些场景让她不得不意识到,霍澜庭抛下了自己,为了苏音!
追出来的护士将装好的药品递给徐迦宁:“回去之后要按时上药,既然这么爱惜自己的手,就别再受伤了。”
听到这话的一瞬,徐迦宁鼻间有些发酸。
被烫伤时,霍澜庭的冷语还字字割心。
而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护士却给了她关心和叮咛。
徐迦宁抓着药袋的手用力到泛起青白,最后从喉咙里逼出了回答:“我知道了,谢谢。”
说完,她就朝电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