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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全章节

五月初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沈灼萧屹的古代言情《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五月初二”,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林飞凤穿过百官,面带微笑,走向那至高王座上的男人,她的夫君。原来,这就是封后大典呀。沈灼披头散发地飘在大殿半空中,注视着这一切,说不上是不甘,是羡慕,还是怅惘。林飞凤踏上御台,萧屹起身,向她伸出手。林飞凤矜持地着将手搭在萧屹掌上。沈灼的目光突然凝在林飞凤手腕处,那里佩戴着一个白玉镯。玉镯做工并不精细,只玉质晶润细腻,堪为......

主角:沈灼萧屹   更新:2024-05-06 01: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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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灼萧屹的现代都市小说《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全章节》,由网络作家“五月初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沈灼萧屹的古代言情《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五月初二”,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林飞凤穿过百官,面带微笑,走向那至高王座上的男人,她的夫君。原来,这就是封后大典呀。沈灼披头散发地飘在大殿半空中,注视着这一切,说不上是不甘,是羡慕,还是怅惘。林飞凤踏上御台,萧屹起身,向她伸出手。林飞凤矜持地着将手搭在萧屹掌上。沈灼的目光突然凝在林飞凤手腕处,那里佩戴着一个白玉镯。玉镯做工并不精细,只玉质晶润细腻,堪为......

《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全章节》精彩片段


对于沈灼的棺椁停而不葬的做法,礼部也大为震惊,直呼有违天理人伦,有背祖宗礼法。

礼部尚书三日内连上三份奏折,直呈御前,就差本人直接进宫当面陈词了。

萧屹御笔朱批了三个大大的“阅”,然后下旨让礼部尚书去北方治理雪患,即刻启程。

“岂有此理!他怎么能这样?!不行,你给我让开,我找他说理去。”

“虎头,你冷静点!”

离御书房不远的回廊里,两个身着褚红一品大员官袍的人,正毫无形象地相互推搡着。

其中一个长得黝黑,身材高壮,跟半截铁塔似的,正满脸怒容,此人正是勇义侯许皓之。而拽着许皓之衣袍把他往外拖的是他义兄,同为一品侯爷的诸南侯曲墨然。

整个朝堂里,敢直戳萧屹逆鳞的,除了林飞凤之外,就数脾气火爆的许皓之。

在萧屹还是一个不起眼的皇子时,曲墨然和许皓之便与他相识于微末,三人脾性相投,志向相近,年纪又相仿,正是少年意气之时,于是三人便效仿古人,在竹园结义。

曲墨然年长排行老大,萧屹居中排行老二,许皓之最小排行老三。

后来萧屹在南峡之役时,结识了女扮男装化名为“林飞”的林飞凤。萧屹和她也极为相投,惺惺相惜,于是将其认了四弟。

此后他们四人,无论在征战的沙场上,还是在诡谲的朝堂中,都同风雨,共进退,结成了真正的生死之交。

“冷静,我冷静个球!他喜欢四妹,要立四妹为皇后,我没意见,但是他不让二嫂下葬,这算怎么回事?!”许皓之怒气正甚。

“我不管,就算今天他要砍我的头,我也要让二嫂入土为安!”

“陛下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曲墨然死死拉住许皓之,别看他长得一副白面书生文士的模样,但其武力值却高于许皓之。

曲墨然不说还罢,一提这茬儿许皓之更是火冒三丈,只见他铜眼一瞪,怒道:“我呸!二嫂被贬冷宫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

“你说二嫂心思简单,不擅与人内斗,进冷宫到能让她远离是非,不见得是坏事。结果呢?结果是二嫂烧死在冷宫,就连小石头也生死未卜!”

“是,二嫂是不如四妹会领军打仗,会出谋划策,也不如四妹讨你们喜欢,但二嫂对兄弟们掏心掏肺,哪一点对不起大家了?!”

“你我多次受伤,都是二嫂费心看顾的。你被人诬告,是二嫂让沈家出面保你的,我穷得吃不起饭,是二嫂送的米面,就是我媳妇,那也是二嫂替我张罗的!”

“姓曲的,你能昧良心,我可昧不了!”

沈灼飘在半空中,看着两人争吵,眼眶不禁一阵酸涩。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是白眼狼。很多事,时间太久远,她根本记不得,却有人珍之重之地放在心上。

“蓬”一声,曲墨然一拳砸在许皓之腹部。

“你要想送死,你就去。”曲墨然愤然松开手,瞪着许皓之。

“去就去,老子还会怕死?!”许皓之同样地瞪回去。说罢,他大踏步地往御书房去。

曲墨然文武双修,多智近妖。他拦着许皓之,多半此去真有危险。沈灼心里一急,忙飘起来跟在许皓之身后。

快到御书房正门时,沈灼眼角余光突然瞄到一张熟悉的脸。虽然对方刻意低头掩藏,但哪怕只是一眼,沈灼也能认出对方,萧玮!

沈灼大惊,他不是早就离开皇宫了?怎么又出现在这里,还穿着一身太监服?!

沈灼骇得神魂都快散了。她立即弃了许皓之,往萧玮那处飘去。谁知萧玮两穿三拐,沈灼竟然把人跟丢了。

正当沈灼急得像无头苍蝇一样满皇宫乱飘时,许皓之让萧屹一脚从御书房里踹了出来。

“滚。”萧屹眉眼冷厉,声音隐隐含着戾气。

“你要不让二嫂安葬,我就自己去扛了棺木,把她风光大葬了!”许皓之梗着脖子怒视着萧屹。

“你敢!”萧屹眼锋一凌,杀气陡然。

“我有何......唔......”

许皓之的话还没说完,就让曲墨然从身后捂住嘴,并点了他的软筋穴。随后把他交给两个禁军拖走了。

“陛下请放心,臣会看好他的。”曲墨然对萧屹行了个大礼。

萧屹没说话,只挥了挥手,神色中显出一丝疲惫。

曲墨然转身告退时,身后传来萧屹轻淡怅然的声音。

“葬了,人就没了。”

曲墨然脚步一顿,但没有回头,身形只缓了缓,便仍往外走去。

“当你默许那把火烧起来的时候,人就已经没了。”曲墨然心里轻声一叹。

皇后的封册典礼选在年节的前一天,盛大而隆重。

百名披甲卫士与宫廷礼仪侍从分列在宫门两侧。吉时一到,整个宫殿上空响起悠扬而恢弘的钟声,紧接着大殿内奏起庄严的礼乐,百官身着官服缓缓步入正殿。

萧屹着一身玄黑赤金绣龙的衮冕服端坐在龙椅上。

礼乐声中,林飞凤身着一身黑底描金的赤霞凤袍,头戴赤金点翠凤冠,一步步走上殿前八十一步天阶。高贵隆重的服饰丝毫压不住林飞凤脸上张扬秾艳的容色。

她一踏入大殿,礼官便高声唱诺:“拜~~”于是殿内百官齐齐跪拜,对她行九叩大礼。

林飞凤穿过百官,面带微笑,走向那至高王座上的男人,她的夫君。

原来,这就是封后大典呀。沈灼披头散发地飘在大殿半空中,注视着这一切,说不上是不甘,是羡慕,还是怅惘。

林飞凤踏上御台,萧屹起身,向她伸出手。林飞凤矜持地着将手搭在萧屹掌上。

沈灼的目光突然凝在林飞凤手腕处,那里佩戴着一个白玉镯。

玉镯做工并不精细,只玉质晶润细腻,堪为极品,但也仅此而已。此等品质的玉镯远不该出现在一国之母的手上,更不该出现在如此盛隆的封后大典上。

沈灼不错眼地盯着白玉镯,眼里一阵刺痛袭来,似要流出血泪来,心口处像被扎破个大洞,冰冷的风呼啸吹过。

“啪哒”一声,她心底最深,最隐秘之处,某样东西碎裂了。

在天盛王朝的婚嫁中,有一个很重要的习俗,就是在婚礼上新娘要佩戴婆婆亲手送出的手镯。手镯越贵重,越能显出夫家对新娘的尊重和重视。

萧屹的母妃去世得早,他是被抱养在德妃膝下长大的。当年萧屹和沈灼成婚时,德妃也曾送过一对极品翡翠手镯。

但婚礼当天,沈灼并没戴那对翡翠手镯,而是戴了对不起眼的白玉镯,正是林飞凤腕上这对。

这白玉镯确实非名品,可却是萧屹花了一个月时间,亲手磨制而成。沈灼记得萧屹拿着玉镯对她说:“别人有的,你也要有。母妃虽不在了,但我可以代母妃送。”

沈灼至今仍记得自己当时的痴傻模样,整天捧着白玉镯一个劲儿傻笑,视之若珍宝。此后十几年,更是片刻不离身,哪怕是进了冷宫,她一身布衣,钗饰全除,这对镯子她却一直戴着,至死都戴着。

她曾以为这是萧屹对她不宣于口的情意。

结果,到头来这镯子并非是给她的,而是给他新妇的。相识十六年,相伴十二年,他心里可曾有过她沈灼半分?

礼官开始宣读立后的诏书。

沈灼本已鼓动起的衣袍,四散纷飞状如厉鬼的头发,突然就偃旗息鼓下来。之前想装神弄鬼大闹典礼现场的想法,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她这是做什么呢?活着时,使尽浑身解数都没能得到萧屹一丝眷顾,又何必死后再来自取其辱。

一切的付出,都是她一厢情愿,都是她自以为是。

一时间,沈灼心灰意冷,她远远地看着高台上并肩而立的两人,一个霸气犀利,一个自信张扬,十分般配。

如果当初不是她逼着萧屹娶自己,是不是沈家就还在?是不是萧屹也能更早与林飞凤双宿双飞?

所有的苦果,皆因自己一念妄想。

沈灼闭上眼。也许,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成为天地间一抹游魂,不入轮回,正是对她任性妄为的惩罚。

这样也好。

沈灼心绪渐平,待她再次睁开眼,眼底已是一片沉静,寂然无波。痛苦,不甘,愤怒和怨恨,像游丝般慢慢从她神魂中抽离。

沈灼突然觉四肢百骸有暖意袭来,身子似乎变得越来越轻盈。她低头打量,发现自己的魂体正慢慢消散。

远处隐隐有庄严古朴的钟声传来,殿外的蓝天白云间似泛起层金光。

在这一刻,沈灼终于明白,原来往生,不是要入土为安,而是要放下执念。原来到了这一刻,自己才是真正放下了。

沈灼任柔和的暖意包裹着自己缓缓上升。

如果有来生,希望自己再也不要一厢情愿,也别再遇上萧屹那样的人。

“礼成~~~~”礼官高声唱诺。

“师傅,为什么拘魂使不收了刚才的游魂?”

大殿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道士,一老一小,皆穿着葛袍。殿内外百官和众侍卫对两人仿若视而不见,像是这两人隐了身般。

“圣武帝一统亚古大陆,又开创了元景盛世,是有大功德的人。他会位列人皇,所以他的执念,上苍自然会给一丝机缘。”

“师傅,难道不是怕圣武帝疯起来会大闹轮回之境吗?”

老道士呵呵捋胡一笑。

“隐灵山不错,你我师徒二人便在那里修行一两百年吧。”


但书院则不同,特别是鸣山书院更不同,这里一出事,指不定就涉及朝堂扯上国事。

郑山长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学律法的事,必须提上日程,尽快安排!绝不能让后宅之风在书院蔓延!

平阳郡主对郑公佩说完这番话后,带着沈灼和韩梅就往外走,路过韩府众人时,眼风都没扫一下。

在临出门时,她停下脚步:“今日,本郡主把话放这里,京都谁家要与韩府联姻,行嫁娶之事,便是和沈家,和昭王府过不去!”

平阳郡主的话字字清晰,掷地有声。“仗势欺人”四个字,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

“砰!”韩大夫人手里的茶杯滚落地上,摔碎成数片。韩芝芝和韩萍萍苍白惊惶的脸色衬得韩夫人的神色更为阴沉。

平阳郡主带着沈灼、韩梅并一众侍卫婢女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她的来去像一阵风,从来到走,前后总共还不到一柱香时间。从头到尾,她就没问过一句是非对错,也不屑听任何人的说辞。

郭昊天一直坐在明察鉴大厅最偏最远的地方。今天这事,他可不是主角。他看着平阳郡主风风火火地来了又走,不由摇晃着脑袋“啧啧”咂舌,沈家小魔女的作风原来是遗传呐。

以往进明察鉴,郭昊天一贯是受审者,今日却难得当了回旁观的看客,这体验还真是新鲜。

今日他也算帮上点小忙,赵明义看他的目光都是难掩的诧异,他莫名就心里觉得挺爽。呃,这次左右就算欠沈灼一次人情吧。郭昊天心情大好地想。

上了沈府的马车,平阳郡主把沈灼和韩梅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虽然书院的大夫说没大碍,但目之所及,两人身上到处都是划伤擦痕,特别是韩梅,腰上腿上青青紫紫一大片一大片的。平阳郡主让随行侍卫快马加鞭去太医院请太医。

之前打架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坐在马车上,沈灼才觉得全身筋骨都在疼,稍稍一扭身,就针扎似的。她不由按着腰,小声嘘着气。

一双素白的手按上她的腰部,缓缓替她揉捏着,沈灼扭头一看,是韩梅。

“娇娇,今天幸亏有你,要不然......”

韩梅的声音嘶哑,想来是之前喊伤了嗓子。她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泪水无声地流。

“唉呀,三姐,你别哭呀!”沈灼忙不迭地去擦韩梅脸上的泪,拍着胸脯道,“你放心,要是韩家那两个,敢再找你麻烦,我就揍得她们满地找牙!”

沈灼的眸子晶亮,灵动活泼,充满了生机,像是春日里蓬勃的树。看着这样的沈灼,韩梅泪倒真止住了。

“沈娇娇,你是个姑娘,别动不动就想揍人!”平阳郡主怒气冲天,气急道,“你那丁点力气能打得过谁?且等你伤好了,我再来好好清算你!”

韩梅见平阳郡主真生气了,忙道:“母亲,娇娇都是为了我才犯险。若是要处罚,我愿......”

“梅儿,这不关你事。”不待韩梅将话说完,平阳郡主便打断了她的话。

“你是她三姐,她救你是理所应当。但动不动就动手打架这事,再不好好管教她,怕是日后要闯下大祸!”

沈灼识实务地闭上嘴,乖乖地缩在马车角落,不去招惹盛怒中的平阳郡主。

平阳郡主见沈灼老实下来,这才转向韩梅,仔细询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韩梅一一详细作答。

小说《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沈希口中的族学书院,并非是沈氏家族自己办的学堂,而是京都候门世家大族,共同办学的:鸣山书院。

鸣山书院在天盛王朝那可是大名鼎鼎。

其实在最初,各世家大族也是各自请教席教导族中子弟。可京都虽人才济济,但能成为良师的大儒就那么几个。

在发生过几起恶性争抢名师事件后,就有人提议,干脆世家们联合起来办一个书院,让各家子弟都在一起读书学习。这样既解决了名师资源问题,也方便各家子弟从小培养交情。

于是,鸣山书院应运而生,屹今为止已有三百多年历史。

鸣山书院是一所完全不同于正规学堂的书院,它不走科举的路子,而是对学生进行全方位的启蒙和教学。

鸣山书院不仅教授四书五经,更教授骑射、渔猎、工学、商学,甚至还包含星象学,比皇宫太学都教得更全面,也更包罗万象。因而有些皇子王孙都弃了太学,要来鸣山书院。

考虑到各世家大族的贵女们以后都是其它大族的当家主母,仅会识文断字是远远不够的。因此鸣山书院还专设了女院,专供贵女读书学习。

女院虽也教四书五经,骑射渔猎,但更偏重琴棋书画,女工刺绣,仪态礼仪和算术管家等。

鉴于鸣山书院学生的家世一个赛一个的显赫,为防学生仗势在书院滋事,书院与众世家约法三章:在书院里,除了天盛律法之外,天大地大,夫子最大。

哪怕是你是王孙公子,进了书院也要乖乖学习,不然屁股开花。

鸣山书院对学生管束极严,家长们对此是喜闻乐见,只有学生本人默默落泪。

前一世,沈灼就不爱去书院,经常三天两头的逃课,不仅自己逃,还带着一帮子贵女一起逃,可没少挨夫子的罚。

前日里,沈渊夫妇回府时,除了沈灼逃课在家,其余留在京都的子女全都被拘在书院里学习。

沈家人口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复杂的是沈府人口组成。沈渊有一妻三妾,五子五女,可谓是人丁兴旺,枝繁叶茂。

一妻,是昭王府的平阳郡主,生了三子二女,分别是长子沈晟、二子沈卫、三子沈希、长女沈窈的四女沈灼。

三妾,那组成就杂。有贴身大丫鬟,有他人遗孀,还有一异域绝色美人。这三妾共育有二子三女。分别是四子韩涛,五子沈从之,二女沈婷,三女韩梅,幺女沈桃之。

简单的是沈府家庭关系。

沈家虽然妻妾成群,子女众多,但后宅却很和睦,从没传出什么阴私,子女间相处也友爱,以致沈灼对高门大宅内的争斗一无所知,前世在后宫中被戏耍得毫无招架之力。

沈家的十兄妹全是鸣山书院的学生,其中最鼎鼎大名的就是沈灼,外号鸣山小魔女。

前一世,沈灼甚是娇贵,但凡苦一点累一点的事,她一概不做,总是爱用耍赖撒娇的方式糊弄过去。

鸣山书院对她唯一作用,就是学会了识文断字。然后她拿去看话本,话本看得太多,所以长出个恋爱脑。

重来一世,绝不能再这样。

萧屹夺位时,沈灼经过一段颠沛流离的日子。这一世她想要把骑射练好,如果再遇上危险,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

“娇娇,娇娇,你可来了!”

沈灼刚跨进鸣山女院的门,就被陆婉儿兴奋地拉到一旁,神神秘秘地小声道:

“你知不知道,男院那边新来一夫子,听说是青州最年轻的解元。关键是长得特别的俊!看一眼,三天都忘不了那种!!”

沈灼闻言一默,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陆婉儿,这夫子是她家举荐的。

“张静宜她们昨儿专门去打探了,说是新夫子气质高洁,脾气还很温和。真真儿的是个儒雅公子!”陆婉儿冒着星星眼。

“要不,我们也去看看?”沈灼眼睛转了两转,伸手戳了戳陆婉儿。

她是得去看看,看这个新夫子到底是不是谢辙。如果是,那她就得好好筹划筹划,可不能让她看上的“准姐夫”跑了。

“好呀,好呀。待会儿放学叫上孟清莲她们一起。”

“干嘛要等放学?走,现在就去。”沈灼拉着陆婉儿就往外跑去。

“哎,哎,你又带我逃课,我回家要被打的~~~~”

虽然陆婉儿嘴里嚷着不情愿,但小身板很诚实,跑得比沈灼还快。

元景五年

这年的正月,特别寒冷。

大雪不停地下,似乎连空气都冻得要凝固。京都宽阔的街道上,人越见的少,大家都窝在家里烧炭烤火。大冷天的,谁都不爱出门。

突然一队轻甲骑兵从城门疾驰而入,急促的铁蹄踏得朱雀大道上雪泥飞溅。只见那队轻甲骑兵直往皇宫奔去。

看到此景,路旁偶有几个闲人感叹。

“哟,这正月十五都还没过,皇宫禁卫就开始当差了?”

“食君俸䘵,自然要为君分忧嘛。陛下要办事,那还哪管节不节,假不假的哟。”

“唉,这么看来还是我们平头百姓好。走了,回家炖骨头汤去。”

皇宫御书房内,萧屹正在书案上画梅花消寒图,提笔点墨,举手投足间十分悠闲随意。

“你的意思是,尸骨找不回来了?”萧屹淡淡道。

他手里的笔没停,边做画边随口问,貌似不甚在意。

“末将已查实,太子带走沈皇后尸骨后,在西山卧佛寺外进行了火葬,然后带着沈皇后的骨灰离开。”

萧屹手中笔停了,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

“孽子!”

萧屹眉眼暗沉,犹如暴雪前的天色。卫轩心里猛地一凛,忐忑起来。

“他人呢?”萧屹搁笔净手,抬了抬眸。

“回陛下,太子行踪飘忽,末将无能,目前还未找到。”卫轩额头冷汗直冒。

“也就是说,连骨灰也拿不回来了?”

萧屹语气很平和,但卫轩只觉得心“呯呯呯”跳得剧烈,似要从胸口蹦出来。他深深俯下头,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萧屹缓步走到卫轩近前,弯腰抽出卫轩的配刀,反手一挥。

“噗~~~”

一股温热的血从卫轩颈腔喷出,洒了一地。

卫轩的头颅在御书房地上骨碌碌地滚,一双眼睁得大大的,他死不瞑目!

怎么就两句话功夫,就身首异处了?皇宫被盗,他是有失职,但罪不至死呀!

侍候在旁的姜宁吓得双股颤颤,腿直发软,两手抓着椅子背,才堪堪站住。

隔天,宫中传出旨意。

“擢都阳升骁骑将,任禁卫军统领一职。”

卫轩的死让朝野震动,一片哗然。

禁卫军统领怎么说也是二品大员,且卫轩是涿阳侯的嫡子,说杀就杀。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而且人死了,连个定罪诏书都没有。

难道是萧屹打完仗腾出手来,要开始要肃清朝堂了?一时间整个朝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皇宫内,萧屹正在冷宫废墟上散步,他一个人沿着废墟转了好几圈,在雪皑皑地上留下一圈明显的脚印。然后萧屹指着脚印道:

“此脚印内划为禁地,谁也不准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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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内一座拙朴精致的宅院里,曲墨然正在书房练字。

“侯爷,太子的事被发现了。”陈涛快步进来,低声道。

曲墨然手中的笔一顿,一大滴墨滴在宣纸上,蕴成一片墨迹。这篇字算是毁了。

曲墨然趁势收了笔:“行踪可清理干净了?”

“清理干净了。发现娘娘凤体不见时,太子已离京五天。他留下的踪迹是袁校尉亲自处理的,不会让人追查到。”

陈涛是曲墨然的长随,办事一向谨慎周密。

曲墨然缓缓道:“太干净了也不行,反而惹人起疑。林家那几个可不是吃素的,他们不会轻易罢手。让袁毅弄些似真似假线索出来,绝不能让人查到太子的真实行踪。”

“是。属下即刻去办。”

说罢,陈涛转身出了书房。

“唉,这么嚣张暴戾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曲墨然摇摇头,长叹一声。

沈灼是在阔别了十几年的拓步床上醒来的。醒后,她怔怔然恍若隔世,一时分不清那些让人绝望的经历是真实发生过,还是仅仅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小姐,快起来梳洗。”干脆清越的声音在帐外响起,随后一个圆脸丫鬟手脚利落地撩起床幔。

沈灼定睛一看,是自己的贴身大丫鬟兰草。兰草是沈灼贴身丫鬟中最年长的一个,比沈灼大三岁,做事既利落又稳重,是娘亲专程为她挑选并培养的丫鬟。

看到兰草,沈灼眼睛红了,泪水簌簌地流。前世兰草为了掩护她和小石头,被乱刀砍死在暗巷,最后连全尸都拼不齐。

沈灼喉头不由发紧。

“小姐又做噩梦了?”兰草边说边拧了块热手帕敷在沈灼脸上。

沈灼昨天因为做噩梦抱着沈窈哭了一个时辰的事,早已经传遍全府。

“我的好小姐,你快收收这水龙王吧。老爷,郡主,还有三少爷一会儿就要回府了。你要红肿着眼睛去迎,指定能让三少爷笑话你一年呢。”

沈灼想起来了。这一年阿爹因躲避朝中的纷争,主动讨了个去江左的闲差,顺道带着阿娘出去散散心。

原本是带着她和三哥沈希一起去的,结果她讨厌坐船,半路上带着莺儿偷偷就跑回家了。气得阿爹回来后狠狠罚了她,在祠堂里跪得膝盖都快废了,后来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好。

虽说阿爹最是宠她,但也是能下狠手教训她的。沈灼不由心头一紧。难不成才重生回来,就要挨顿罚?

沈灼按住了正给她做热敷的兰草:“别敷了,你有没有方法把我眼睛弄得更肿些?”

兰草一脸震惊且无语地看着沈灼。但谁让这人是自家小姐呢?自家小姐自家宠。于是兰草二话不说,去厨房找来几根辣椒,研磨成细粉,再兑上温水。

直到眼睑火辣辣烧得直疼时,沈灼才终于觉得自己又是那个集千万宠爱于一身,娇纵任性,可以为所欲为的沈家四小姐了。

沈渊夫妇到家时,沈灼成功地维持住了双眼又红又肿的表象。

还不待沈渊开始清算沈灼,平阳郡主便一把将人拉到怀里,满心满眼都心疼。

“娇娇,你的眼睛怎么肿这么厉害?春兰,快拿块热手帕过来。”

春兰闻言,立马利索地用热水绞了手帕递给平阳郡主。平阳郡主亲手替沈灼敷着眼睛。

“疼不疼?涨不涨?”

沈灼摇摇头,顺势将整个身子深深埋进娘亲怀里,眼眶不由自主地又开始泛红。

重生以来,沈灼的泪腺就像关不住阀子的笼头,委实哭得多了些,但她是真的忍不住。

阿爹阿娘都还在,都还活着,温热的,鲜活的,一伸手就能碰触到。如果这是一场梦,她愿意长堕梦境,永不醒来。

“听说小娇娇做了个噩梦,被吓得哇哇大哭?看这两眼肿得像颗桃似的,啧,你这是一晚都没睡,专程哭了一天一夜吗?”

沈灼正闭着眼躺在娘亲怀里,享受着娘亲轻柔的热敷,就听到耳边响起似笑非笑的调侃声。

“阿娘,三哥又欺负我!”沈灼眼都懒得睁,直接张口就告状。她扭了扭身子,又往平阳郡主怀里蹭。

“老三,你没看到娇娇正难受着吗?你当哥哥的,没事老爱欺负你妹妹干什么?”平阳郡主恼怒地瞪了沈希一眼。

“娘!我就说了一句话。”沈希指着自己鼻子,又指了指沈灼,相当不忿,“这就欺负她了?!”

“你就是欺负我了!你刚才笑话我,还说我眼睛像桃子!”沈灼继续闭眼躺在平阳郡主怀里嚷嚷,“你那意思就是嫌我丑,说我难看。”

但凡认识沈灼的,都知她最是好颜色,不管是旁人的,还是她自己的。敢说她难看?那绝对是撩了她的虎须。

“啧,啧,沈娇娇,你可真是个告状精。这无中生有的功夫,你是越发炉火纯青了。”沈希气笑了,忍不住上前拧了拧沈灼的脸蛋。

嗯,还是一如既往的,又嫩又滑。于是,他又拧了拧。

沈灼一侧头,将脸更深地埋在阿娘衣服里,泪水濡湿了平阳郡主的衣襟。

“哎,哎,怎么又哭了?”平阳郡主忙抬起女儿的脸,仔细查看,然后“啪”地一巴掌,拍开沈希的魔爪,两眼一瞪,“毛手毛脚的,你捏疼娇娇了。”

看着沈灼又密又翘的睫毛上真挂着泪珠,沈希也不禁一慌,真以为是自己手劲太大,将人捏疼了,忙讨好地笑道:

“好娇娇,别哭了,快来看三哥给你带什么好玩的回来了?”

沈希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精致小瓷兔,白白胖胖的,憨态可掬。

沈灼属兔。

沈灼伸手拿过小瓷兔,对着沈希做了个调皮的鬼脸。她收了泪,竭力压制住内心激越的情绪,尽量让举止像十二岁时的自己。

沈渊喝着茶,这时才慢悠悠开口:

“灼儿,你哭完了?”

沈灼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紧紧搂住平阳郡主的腰不松手。

“娇娇”是沈灼的小名,一般家里人都叫她娇娇,沈渊亦然。所以当沈渊唤她“灼儿”时,通常情况不太妙。

果然,接着就听到沈渊继续说道。

“哭完了就去祠堂里跪着吧。”

“阿爹~~~~”

“叫祖宗都不行。”

“阿娘~~~~”沈灼撒娇地扯了扯平阳郡主的衣袖。

“这一次你是该罚!渡船码口离沈府二十多里地,这么远的路程,你敢只带一个小丫鬟就跑了,马车没带,钱也不带,连护卫都甩了!”平阳郡主难得虎下脸来。

最后,沈灼还是如前世一般,被罚跪祠堂。

看着高台上一排排的沈氏列祖列宗的牌位,沈灼心绪起伏不定。她闭上眼,在心里默念,这一世拼尽全力,自己也要保住沈氏族中众人性命,还望各位祖宗保佑。

沈灼在祠堂还没跪上一刻钟,就见沈希拿着一个软垫,欣欣然地,踱着方步走进来。

“小娇娇,失策了吧?你以为哭上几声,爹就会心软?”沈希挑着眉,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沈灼瞥了他一眼,默默地抢过软垫塞在膝下。

“你呀,太小瞧你这次闯的祸了。”沈希伸手揉了揉沈灼的发顶,“你知不知道你偷偷跑了,爹生了多大气?”

“你说你一大小姐就带着一小婢女,两小丫头就敢走街串巷,步行二十多里地......万一路上遇上点事,你俩怎么办?”

“娇娇,你胆子真是太大了。”

沈灼抬起头,看着沈希,认错态度十分诚恳:“下次不会了。”

十二岁的沈灼,在家人呵护下,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而现在的沈灼,历经沧桑,生死归来,早已学会敬畏和小心。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遇上阿卫,他身边跟着一位年轻夫子,听说是族学书院新聘的夫子。”沈希在沈灼面前席地而坐,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据说这个夫子学问十分出色,是青州近百年来最年轻的解元。不过,我刚才见他,发现他长相也很出色。”说到此处,沈希突然眨了眨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书院怕是又要热闹一番了。”

沈灼双眼微凝,原来谢辙也是在这一年进京的。看来,阿姐的事真得抓紧,再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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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倚着车壁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心里暗忖,前一世也发生过这事吗?如果有,那又是谁救了韩梅?

沈灼闭目仔细回想着,在她记忆中这一年鸣山书院很是平淡,好像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突然,她猛地想起,韩梅在这一年病了很长的时间,后来苏姨娘带着韩梅回了肃州的老宅养病,最后是在第二年她快及笄时才再回的京都。

沈灼“唰”地睁开眼,心猛地狂跳起来。

前一世没人救下韩梅,韩芝芝的恶毒的暗害成功了!

此时,沈灼还想起在这一年的年底京都发生了件轰动全城的事。那是近年关时,郭昊天与昭王世子萧夙因争抢花魁在迎春楼大打出手。在一片混乱中,郭昊天被人一刀削中子孙根,从此不能人道,成了半个阉人。

郭太师在御书房前长跪不起,老泪纵横地恳求正元帝将萧夙绳之以法。萧夙大呼冤枉,说那日自己身上根本就没配刀剑,不是自己动的手。

一时之间朝廷内外,市井坊间都传得沸沸扬扬。不少民众都暗自拍手称快,实在是郭昊天太过恶名昭著。

为安抚郭家,萧夙被杖责了十五大板,禁足了两月。从此郭家和昭王府结了仇,郭昊天也因身体残疾,变得更是凶残。后来没几年,便被人捅死了。

沈灼隐约记得,郭昊天和萧夙打架那个时候,好像正是韩涛从边塞回来的时候?

她兀地冒出一身冷汗,心里冒出一个猜测,难道这是四哥的手笔?

沈渊名下共有五子五女,但其中有一子一女不姓沈,而姓韩。正是四公子韩涛和三小姐韩梅。他们不是沈渊的亲骨肉,而是沈渊挚友韩世平的孩子。

韩家祖上也曾高官显爵,但到了韩世平父亲这一辈,已经没落得全族只有两个从五品的小官。

韩世平是庶子,从小就不受主母的待见,他父亲因娶了户部侍郎的女儿,才堪堪保住从五品的官职,所以极其惧内。因此韩世平在韩府,生活得很艰难,连韩府一个得脸的下人都比他过得好。

在一场街头打斗中,韩世平意外救了沈渊一命,两人由此结缘。在后来的交往中,彼此性情极为相投,从此成了莫逆之交。

在沈渊的资助下,韩世平顺利完成了学业,并成功考上了进士,成了韩家唯一一个考取功名的人。韩家想靠着他抬门楣,自此他在韩家的日子才算好过了点。

韩世平为人谦逊诚恳,既肯吃苦又有能力,深受他上司工部尚书的赏识。只可惜,在一次治理南方水患时,他以身殉职。他死时才二十八岁,留下年轻的妻子和一双年幼的儿女。

工部尚书痛失爱将,上表给他请功。正元帝也念其妇新寡,两子幼小,生活不易,所以破格加大的抚恤金和赏赐,还额外允诺韩家子可补韩世平的缺。

只是这些赏赐一分一毫都没到他遗孀苏茹的手里。

韩氏主母不仅强占了韩世平所有的抚恤金和赏赐,让自己的嫡子顶了韩世平在工部的缺,还把苏茹赶出了韩府。

苏茹被拘在荒山的庵堂里,由两个粗壮的奴妇看管,说要让她为亡夫守节。而韩世平的一双儿女则留在韩府,无爹无娘,沦落到了人人可欺,饥一顿饱一顿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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