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让你别到这里来,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这些钱你拿着,快回去!”惊怒的女声在那个暴风雨肆虐的晚上骤然响起,女人往她的手里塞了一沓百元大钞,就匆匆把她推出了家门。
“谁呀?”里面传出男人的疑问声。
“没什么,小姑娘走错路了。”女人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
她在风雨里茫然地站着,泪水混合着雨水从她脸颊上流下,她看着面前豪华的别墅,里面亮着温暖的灯光,那个灯光下,有她的母亲,母亲早已有另一个家庭。
她只是想来对母亲说一声“生日快乐”。
可她忘了,这幢别墅里的女人,早已不需要她的祝福。
十六岁的白芷,茫然地从那个豪华的别墅园区里走出来,她没有带伞,手微微一松,手里的钱就尽数洒了出去。
她没有去捡,甚至没有看一眼,只是失魂落魄地走在陌生的路边,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忍不住蹲下号啕大哭。
大雨倾盆,一如她破碎的心。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她面前经过,然后突然停在不远处。
轿车里下来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他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慢慢走到她面前。
头顶的大雨突然被挡住了,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就看到干净俊秀的少年安静地站在她面前,手里的伞往她这边倾斜,风飘过来,雨丝打湿了他的肩膀。
那无言的姿势,在那一刻,给了她难言的温暖。
她含着泪站起身,心里明明很感动,却做出强硬的表情,哽咽着说道:“不许把今天的事告诉别人,知道吗?”
林郁听了,安静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白芷眼里的泪又要止不住了,她朝他走近一步,突然将额头靠到他的肩膀上,一边哭一边蛮横道:“借你肩膀用一下。”
林郁的身子微微一僵,却仍然笔挺地站着,任由她宣泄自己的情绪。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听到林郁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响起:“我家就在附近,你要不要去换一身衣服?”
他很少开口说话,两人同班近一年了,她听到他开口说话的次数不超过两位数,白芷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
林郁的家很大,从前她只知道他家世好,却没想到这样好。
林郁让保姆给她拿来干净的毛巾,擦干身上的水,又拿来一套干净的T恤和运动裤给她,面上竟有罕见的赧然:“家里没有女生的衣服,这是我的,没有穿过,你将就下。”
她看着林郁,像发现了新大陆:“原来你也能正常说话。”
这个男生在班里安静低调得像一个透明人,但只要他一出现,就势必会吸引别人的目光,可他永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少去理会谁。
有人传言他有自闭症,也有人说他有言语障碍,可是那一天,白芷知道,他其实有非常柔软的内心,也可以抚慰别人受伤的心灵。
从那之后,白芷就把林郁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以近乎蛮横无赖的方式缠上了他。
她总是凑到他的书桌前,托腮笑着跟他说话:“阿郁,刚刚的数学课你听懂了吗?”
“阿郁,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阿郁,你看着真像个老古板……”
“……”
一开始,他很少搭理她,后来被她缠得不行了,也会无奈地应几声,而他的回应通常都是这样的:
“嗯。”
“好。”
“哦。”
“……”
她曾赠他以花海
“你知不知道他的嗅觉是什么时候丧失的?在他妈妈被你丧心病狂的杀人犯爸爸一枪毙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