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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墙的表白

佚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在表白墙后台收到了别人给我男朋友的告白,本来还喜滋滋地觉得他是个抢手货,结果第二天女生留言,「感谢墙墙,我们在一起啦。」我看着身边的男朋友,陷入沉思。

主角:向以蓝蒋川鸣   更新:2022-09-13 03: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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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向以蓝蒋川鸣的其他类型小说《墙墙的表白》,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在表白墙后台收到了别人给我男朋友的告白,本来还喜滋滋地觉得他是个抢手货,结果第二天女生留言,「感谢墙墙,我们在一起啦。」我看着身边的男朋友,陷入沉思。

《墙墙的表白》精彩片段

我注册了新的微博小号,找了几张假的日常自拍,发了几条日常动态,去主动关注了那个女孩子,在她的评论底下刷刷眼熟。

没几次她就注意到了我,「你好,我们认识吗?」

「学姐好,我是有一天看见学姐以前拍过的写真,觉得学姐好好看呀,想认识认识学姐。」

到底是年轻女孩子,直来直去的夸奖最容易让人心花怒放。

因为我事事捧场,经常彩虹屁,终于有一天加上了她的微信。

我们的网友关系就这样正式建立,在某一次我给她邮寄了一个小礼物以后,她正式认可我,拿我当好朋友。

另一边,我不遗余力地哄着蒋川鸣,而且渐渐发现一些原先没注意到的事。

这一天我拎着许多零食,直接去了他们摄影社做活动的地方。

他们经常组织活动,写真交流,证件照交流,ps 课程教学。

今天是个互免的活动,有想拍照的来做模特免费送三张精修图。

我一推开门,是个简易的摄影棚,男男女女有说有笑。

里面的人看见我,大多数一脸疑惑,只有蒋川鸣有些惊讶地愣住,然后略显心虚地过来,「你怎么来了?」

我看着他笑笑,然后绕过他径直往里走,

「大家好,我是你们蒋社长的女朋友,受他之托来慰劳大家,大家辛苦啦。」

几个男孩子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迎过来,齐刷刷地喊着嫂子好。

女孩子们不明所以,但是有免费零食吃也觉得很开心。

只有零星几个人,交头接耳起来,看着我的眼神躲躲闪闪,不情愿地起身给我个笑脸。

这其中就包括那个女孩子。

我进来的时候,她正穿着一身吊带纱裙跟蒋川鸣嬉笑打闹呢。

叫什么来着?孔盈,对孔盈。

我笑着走进去,拿着袋子,递给一根雪糕,

「盈盈作为大模特,可是辛苦了,这么漂亮,社团的招新啊,多亏了我们盈盈呢。」

旁边的两个男生表情讪讪的,忙着给蒋川鸣使眼色。

但是孔盈面不改色,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笑得仍旧很甜,很坦荡地看着我,

「谢谢学姐,学姐哪里的话,都是蒋社长的功劳,哪有我什么事呀。」

蒋川鸣这边忙过来拉我,朝着大家尴尬地笑着点点头,

「这是向以蓝,向学姐,这些吃的都是学姐买给你们的。」

即便昭然若揭,也只字未提,我是他的女朋友。

他把我拉到一边坐着,半蹲在我身前,

「以蓝,你在这边等等我,今天活动来的人比较多,我不一定能顾得上你,你要是着急就先回去,我晚上去找你吃饭。」

我点点头,看着他一路小跑回去,重新招呼着孔盈他们站起来开始拍摄。

摄影团里几十个人,十几个男孩子,女生比较少,且多是来做模特的。

可是孔盈的摄影师,始终是蒋川鸣。

他端起照相机,「盈盈,看这边,灯光再打亮一点,哎,很好,笑得很漂亮。」

我本来是抱着给他们难堪的心态来的,全副武装,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建设和准备,我以为我会是耀武扬威那一个。

可我觉得我好像才是难堪的那一个。

孔盈在笑,拎着裙摆,站在聚光灯下,反光板打在她的脸上,像天使一样发光。

蒋川鸣弯着身子,盯着镜头,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看镜头的眼神里,不止是欣赏,更是拉出丝的浓情蜜意。

他不是在看作品,他是在看她。

虽然他们之间几乎没有对白,也没有肢体接触。

但是我依旧酸涩得说不出话来,指甲深陷在掌心,疼到失去知觉。

因为那个镜头前的人,曾经是我。

被那个眼神看过无数次的人,曾经是我,也只有我。

因为被爱过,所以我知道他爱别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准备打个招呼离开。

这个时候进来了第二个人,竟然是孔盈的男朋友。

他们两个一对视,招手打了个招呼,男孩子就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正坐在我旁边。

我又坐下去,看着他笑了笑,「好巧啊。」

他愣了一下,打量了我几秒,然后展露出笑容,「原来是你啊,好巧。」


那周末没去看滑翔伞。

因为他拒绝了我。

我也没有坚持,因为齐凌说,「这周末是我女朋友的生日,我要给她过生日。」

我打开手机发现今天已经是周四了,还有两天,就是孔盈的生日。

蒋川鸣还是跟以前一样,毫无异样。

「川鸣,周五晚上咱们去按摩吧,感觉你最近很辛苦,我请你。」

我是个对按摩很偏爱的人,累了烦了高兴了都要去按一按。

泡个澡再按个摩,也算我们北方孩子独特的娱乐方式吧。

他刚开始并不是很适应,一直到我说,「我请你,你就试试。」

这样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洗澡按摩就成了我们俩的共同爱好。

一说到按摩,他果然回复我,「好啊,正好也蛮久没去过了。」

黄昏时分,我们俩结伴拉着手往外走。

走着走着过马路等红灯的时候,他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扎着蝴蝶结的小盒子塞到我手里,「最近好像都没什么时间陪你。」

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根口红,是我跟他说过好看但是断货买不到的那根。

「我拜托了好几个同学,联系了好几个代购才找到的呢,开心吗?」

他拉着我的手,我转头看他,黄昏下他半张脸掩在阴影里,半张脸映着彩霞,熠熠生辉。

我喜欢他很久,曾经跟我的朋友们大声宣告,

「我就喜欢蒋川鸣这种有男子汉气概的!我肯定是要嫁给他的。」

那个时候他又高又黑,丑得一塌糊涂。

考上同一所大学以后,他的衣服、裤子、眼镜,乃至背包袜子,都是我给他一手置办的。

看着他一点点变得越来越好,我特别满足自豪,逢人就说,「这是我男朋友。」

「川鸣,你会嫌弃我整天素面朝天不爱打扮吗?」

变成绿灯,他没有回答我,而是拉着我径直往前走,「绿灯了,你在瞎想什么。」

进到浴池,分男女宾。

泡好以后到楼上按摩室,我们躺好,分别叫了技师。

「给他敷一张面膜吧,你看你最近熬夜这脸糙的。」

我看着技师给他糊了满脸海藻似的东西,捂得严严实实,只漏了两个鼻孔。





屋子里放着舒缓的音乐,还飘着淡淡的清香,技师姐姐的手不轻不重地按压着全身,感觉全身的筋骨都舒展开了。

过了十来分钟,那边就传来了轻轻的鼾声。

我扯掉脸上的面膜,拿过他的手机,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设置了密码。

但是还好,还有指纹解锁,我轻轻地把手机塞到他手指下面,手机应声而开。

微信里是干净的,qq 里也是一览无遗,短信更是删除得干干净净。

过生日,总要买礼物吧。

我打开他的淘宝,竟然连可疑的购买记录也没有,但是首页推荐上都是一些女性用品。

那边他的鼾声越来越弱,我时刻担心他会突然醒过来。

最后我打开支付宝,终于发现了奇怪的消费记录。

其中一条,看得我全身血液沸腾起来,恨不得直接就地掐死他。

上个月的 12 号,他买了一盒 tt。

但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亲密接触了。

隔着屏幕,我好像已经听见男女交织在一起发出不堪入耳的低喘呻吟。

更让我惊心的是,他昨晚,定了周六的酒店。

我深吸了几口气,把记录拍了下来,把手机放回原处,走了出去。

走到放着电影的休息大厅,一片昏暗中,我找了张椅子躺了上去,把被子蒙在头上,终于能把憋在胸口的气吐出来。

连哭都哭不出来,我觉得我的手脚都在颤抖发麻。

蜷缩在被子里,我只觉得胃里一阵阵地恶心。

把被子掀开,我又回到洗澡的楼层,找了个淋浴间,狠狠地搓洗着自己。

沐浴露、洗发水、洗面奶,我都通通挤了一遍胡乱地倒在身上。

热水浇下来,混杂着大量的泡沫淹到我的脚踝,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蹲下来失声痛哭。

等我面无表情地回去时,蒋川鸣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懒洋洋地问我,「你去哪了?」

我笑了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我饿了,去吃了点东西。」

到了周六那天,蒋川鸣果然早早给我打了预防针,

「今天晚上社团聚餐,晚上不一定能接到你电话,有事我明天跟你说。」

我很懂事地答应他,并且承诺一定不会去打扰,「大约几点呀?」

「九点吧。」

得到大概的时间点,我就提前去了那个酒店的对面踩点。

酒店的对面是个咖啡厅,我七点就点了咖啡和意面坐在窗户边,甚至把我的相机也一起带去,还管我室友借了三脚架。

我室友还以为我要出去拍写真,「你要去拍照啊?」

「嗯,是,情侣写真。」

坐在咖啡厅里,我的内心一片平静,甚至有点祥和。

看着酒店门前人来人往,我一点都不觉得无聊,甚至有点津津有味。

喝了三杯咖啡,吃了两份意面以后,九点三十五分,他们俩终于出现了。

从一个出租车上走下来,女孩先下了车,站在外面大概是等着男孩子付钱。

然后过了几秒,男生也下了车,伸手就搂上女孩的腰。

两个人笑得格外甜蜜,一起走进酒店大门。

把这一切都拍下来以后,我觉得格外有成就感,像是娱乐周刊的狗仔队。

确认都保存好了以后,我给齐凌打了个语音电话。

「喂?」

齐凌好像有点沮丧的样子,听着兴致不高。

「齐凌,你知道他们俩的事吗?」

这话我没有说得很白,前后都保留了余地,可进可退。

我原以为齐凌会一头雾水,没想到,他竟然问我,「你怎么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两句话,让我心头大震,险些没有装下去。

「我早就知道了,我想见见你。」

齐凌那边沉默了两秒,然后闷闷地,「嗯,别伤害她,我马上就到。」

我盯着屏幕那头,没忍住冷笑出声,

「我给你二十分钟,晚一秒,我都不保证她还能不能好好地上完这个大学。」


我在表白墙后台收到了别人给我男朋友的告白,本来还喜滋滋地觉得他是个抢手货,结果第二天女生留言,「感谢墙墙,我们在一起啦。」

我看着身边的男朋友,陷入沉思。

我运营了我们大学的表白墙账号,因为觉得看着别人表白很有意思。

没告诉任何人这个号皮下是我,因为担心会让表白墙失去神秘感,也担心吃不到朋友的瓜。

但是我没想到有一天会收到别的女生,给我男朋友的表白。

那份表白很简单,大概就是某学院的蒋学长,我很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并附上了一张背影图。

那张背影,烧成灰我也认识,一看就是我男朋友。

我本来还美滋滋地觉得,还是老娘眼光好啊,看中的男人竟然是个抢手货。

随后我也没拿这当回事,转头就忘了。

谁能想到,第二天,这个女生又来私信我。

「谢谢墙墙,我们在一起啦,特意来还愿,不用发出去啦。」

???

我看着正在跟我一起吃饭的男朋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川鸣,你最近,咋样?」

他抬头略显茫然地看我一眼,「啊?我不是天天跟你在一起吗?」

是啊,所以我更迷茫了。

我之所以会对那条表白不当回事,是因为在我心里,蒋川鸣是绝对不会出轨的那种人。

会随时报备,会随叫随到,手机不设密码,随时让我翻查。

我们俩从高中到现在大三,在一起快六年了,甚至约定好毕业就结婚。

这样的人会出轨,我是万万不信的。

所以我还是决定先给他一点信任,从那个女孩子入手,了解一下是不是女孩子认错了人,或者只是一个误会。

所以我开了一个小号去加那个女孩子,备注写的是蒋的朋友。

没想到竟然很快就通过了,但是女孩子好像很警惕,只是打了个问号。

「没事,是老蒋让我加你的,他不方便说话。」

女孩子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发了个,「哦。」

但就是这个哦,让我起了疑心。

按照正常人来说,听到这样奇怪的话,至少会问一句。

但是她竟然没有质疑,只是回了个哦。

也不知怎么回事,可能就是女孩子的直觉。

我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两件事。

大概一年半以前,蒋川鸣所在的摄影社团好像去了一个女孩子当模特。

我记得成片出来以后,我还夸了一句,「挺可爱的小姑娘。」

一年前,蒋川鸣突然往背包上挂了一个小鸭子。

因为很可爱,所以我留意到了,「川鸣,我记得你以前不太喜欢小玩偶啊。」

他只是拿着捏了捏,「我那天看见觉得还挺可爱的,就挂着了,你喜欢?那给你?」

「你觉得可爱就挂着吧。」

很简单的两件事,却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

我还记得那个姑娘是他的直系学妹,偶尔会在校园里碰见,还会跟我们两个打招呼。

当我仔细看小姑娘的空间时,发现很干净,没有任何信息,也像小号。

我跟川鸣告别后,回宿舍的路上,我去翻他们社团的微博。

翻遍了一年到两年前所有的微博,终于找到了那女孩做模特的那一条。

我在评论区里顺藤找到了那个女孩的同学账号,又从点赞记录里,找到了女孩本人的账号。

发现女孩子好像是有男朋友的???

这个男朋友,我越看越眼熟,这不是川鸣的同班同学吗???

我开始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多虑了,可能并不是这个女孩子呢。



我拍下了他们的照片,上传到我空间里的私密相册,再把手机里的痕迹清除掉。

大哭一场以后,我仔细回顾了过去的点滴。

我根本无法确定,也不敢确定,到底是哪一刻,我们的感情里出现了第三个人。

哭够以后,我回到宿舍,看着镜子里的人,仔细端详。

胡乱打理的头发,素面朝面发黄的脸,身上套着宽大的中性卫衣,永远压着半张脸的棒球帽。

自从恋爱以后,除了有什么特殊场合,或者心情很好,我鲜少化妆。

买了很多漂亮裙子,但因为不喜欢洗头,觉得画风不搭,吊牌都没拆过。

我想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长什么样子闭着眼睛也烂熟于心了,何必搞这些花里胡哨的虚招子。

我把镜子扣下去,把衣柜里所有衣服都搬出来。

清理出一小堆破烂 T 恤,黑白灰的肥大外套,男女不分的五分短裤。

一件件叠好放进干净的口袋里,放进楼下回收旧衣服的大箱子。

衣服丢完,我拎着澡框去学校的浴池洗澡,想着去一去晦气,重振旗鼓。

谁想到在这又遇见了那个女孩。

北方的浴池是大众浴池,脱了衣服在几十个淋浴头下面,大家坦诚相见。

浴池里雾气蒸蒸,糊住了大家的面孔。

我在她的对面,正在往头上搓泡泡。

瞥了两眼,纤细柔嫩的女孩子,小腹平坦,花苞似的凹凸有致。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小肚子倒是波澜壮阔。

那一秒钟,我有一点泄气,甚至暗自嘲讽自己,我这样的女孩子是不是活该被男人甩。

她转过身去搓背,我一抬头,正看见她颈后头发下一块泛着青紫的嫣红。

是草莓印。

这两个穷比,开不起房的?

我的斗志一下又昂扬起来,我值不值得被爱,凭什么要靠这种畜生评判?

洗了澡,我直奔理发店花了二十块钱把头发拉直吹蓬。

回到宿舍,又扒拉出一条修身的雾粉长裙,把框架眼镜也收起来,戴了小直径的美瞳,化了个淡妆。

室友们啧啧称奇,「今儿是什么大日子?」

我一边化妆一边给蒋川鸣发信息,「川鸣,想你了,一会儿陪我走走。」

那边消息很快传过来,「好啊,我也想你了。」

我看着那条信息,久久出神,眼线差点顺着眼皮描进头皮里。

一颗心真的能割裂出互不干扰的两部分,去分别爱不同的人吗?

等我下楼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坐在台阶上低着头打游戏。



活动来的人越来越多,为了不占地方,我们俩搬着板凳又往角落里挪了挪,几乎坐进了一片背景布道具堆里。

他拿着手机,叉着腿,在划看滑翔伞的的图片。

「你喜欢滑翔伞呀?」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他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抽动了一下。

我笑起来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吧?」

他也觉得有点好笑,「没事。你也喜欢滑翔伞吗?」

「我喜欢放风筝。」

男孩子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额前的碎发遮住一半的额头,「也行,都是在天上飞的。」

我从脚边的袋子里,捡出来一跟雪糕递给他,「我买的,请大家吃,见者有份。」

他先是推拒,耐不住我一再邀请,还是接过袋子,「谢谢。」

骨骼分明而修长的一双手,简单的纯色 T 恤里露出突出而形状分明的锁骨,极清瘦单薄的男孩子。

雪糕放了一会,有些融化,他握在手里,有奶油滴下来,落在他手上。

他拿着雪糕东张西望,想找些东西擦掉。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塞进他的手心。

天气热,雪糕融化得很快,擦的速度赶不上融化的速度。

他一边匆忙地往嘴里塞,一边手忙脚乱地擦,还要当心奶油不要滴在裤子上。

「别动。」

眼看着好不容易一根雪糕终于吃完,我拿着纸巾靠近他。

他轻轻地把头往后缩了一下,轻声问到,「怎么了?」

我今天喷的是花果香的香水,脖颈,胸前,袖口,都会随着动作飘着幽香。

他的下巴上有一滴不听话的奶油,顺着喉结一直在往下低落。

我倾身过去,歪着头,拿着纸巾帮他擦掉那一点污迹,然后停下来定定地看着他,「好了。」

果然,我看着他白皙的几乎透光的脸上,有红晕染开,一直到耳根。

我面无表情地把纸叠起来放到垃圾袋里,又状若无事地坐回去,

「咱们郊区有一个滑翔伞基地。」

他好像还没从刚才的氛围里缓解出来,说话有些结巴,「啊,啊,是吗?」

那边活动场地里越来越热闹,今天女学生来的很多,每个人脸上都笑得很开心。

孔盈已经换了第二套衣服,学生装水手服,青春得刺眼。

我没接话,他就有些讪讪地低下头。

因为人多,所以需要的道具也多,不断有人来过来换背景布。

背景布是搭在架子上各色的大块绒布,有点重量,那架子又因为廉价而有点弱不禁风。

所以当社团成员过来粗暴地抽取背景布的时候,那几个架子不负众望地倒了下来,带着挂道具服的一整排衣架,整个朝我压过来,笼罩得结结实实。

「小心!」

我听见旁边有人轻声喊了一下,然后眼前突然一黑,有些慌乱地伸手,却摸到身上有个肉感的东西,「你还好吧?」

他看见架子砸过来,下意识地扑过来替我挡了一下,结果一起被压在这层层叠叠的布下面。

男孩子虽然清瘦,但好像还是有点力量,硬是把布撑了起来。

不然那么厚实的布料,直接盖在脸上,人很快就窒息了。

我伸手去摸布的边缘,想找到缝隙爬出去。

结果摸来摸去不仅没摸到边,反而累得气喘吁吁。

他撑了一会儿也累得伏下来一些,喘气声越来越粗。

我伸手摸到他的头,已经满头大汗了。

「别撑了,你也爬下来,我们俩喊人吧。」

外面人多手杂,乱糟糟吵哄哄一片,根本没人注意到这边的道具堆里砸了两个人。

他没说话,只是硬撑着,「你往外爬,我给你撑着。」

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索着往外爬,却不小心推到他的手。

他手上一泄力就软了下来,整个人一下倒在我身上。

感受到身上的重压,我闷哼了一声,他很不好意思,想找个支撑点再起来。

但是挣扎了几下,手上实在使不上力气了。

「不好意思。」

虽然我看不见他,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脸就在我一回头的位置。

因为他说话的热气紧贴着我的耳朵,激得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救命!来人啊!」

我喊了两嗓子,希望有人能来帮个忙。

「你会不会介意被人看见啊?」

「啊?」

我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朝着声音来的方向回了个头。

嘴唇边,不知道擦到哪里,传来一阵温热的软软的触感。

也许是他的脸,也许,是他的唇。

一想到这,我慌忙地把头转过去,听着绒布下两道呼吸,不约而同地重吸了一口。

也许是那声呼救有人听到了,身上好像重量减轻了一点,外边有人再喊,「快来人啊,有人被压在底下了!!」

等再看见阳光的时候,有人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我第一眼看见的是蒋川鸣不太好看的脸色,他抓着我的手腕,

「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跟齐凌在一起待着?丢不丢人。」

他第一时间不是担心我的安危,而是觉得当着他的社员,我跟其他男生被压在一起,他觉得丢人。

我拍了拍手,理了理头发,看了看孔盈,

「多亏了齐凌,要不然啊,按照你工作的认真程度,我怕是要死在这了。」

蒋川鸣面上闪过一丝心虚后,又摆出难看的表情。

我拿起地上的包,拍了拍灰,「不打扰你创作,我先走了。」

走出门我回头看见齐凌又面无表情地坐回原地,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给他发去一条讯息,「周末要不要去看看滑翔伞?」



人既然起了疑心,那就会觉得处处都透着可疑。

我跟蒋川鸣在不同的系,所以课表是不同的。

我们分享过彼此的课表,总会挑两个人都空的时间再见面。

这一天,我挑了一节他不太重要的选修课,潜了进去。

我戴了口罩和帽子,早早地坐在阶梯教室最后排的角落里。

眼看着临近上课时间,学生一个个进来,我几乎是目不转睛,但是并没有看见蒋川鸣走进这间教室。

刚开始,我还愿意抱着期望,想他是不是翘课了。

上课十分钟以后,老师拿出花名册开始点名。

竟然,没有他的名字!

我发誓我没有漏听过任何一个名字,但是,竟然没有蒋川鸣的名字。

本来只是抱着好奇心的八卦心态,甚至始终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这场闹剧。

一直到这一刻,我感觉我的心终于一寸一寸地凉下去。

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在一起五年,我们经历过那么多事,上千个我以为相爱的日夜。

我笑着跟他规划未来的时候,他大概在冷眼旁观计划着怎么离开。

想着想着,我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因为在上课,所以我不能发出声音,只能把头埋下去,把涌出来的眼泪一点点擦干。

「同学?你还好吧?」

我吓了一跳,抬起头摆了摆手,「抱歉抱歉,我没事。」

他递过来一包纸巾,「擦擦吧。」

跟他道谢的时候,我才认真看了一下身边的人,竟然就是那个女孩子的男朋友。

他好像没认出我是蒋川鸣的女朋友,只是礼貌地递给我纸巾后,就转过去安心听课了。

「那个,同学,我也是这个课的,我能加你个微信吗?可以一起组小组,做作业。」

其实我并没有把握他会同意,毕竟他是有女朋友的人。

加女生微信可能会觉得不太好吧。

他果然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正当我以为他要拒绝我的时候,他说,「好啊。」

男孩子长得清秀白净,看着是很内向文静的性格。

真是他妈的瞎了眼,有这么好看的男朋友,非要跟我抢一坨屎。

下课以后我们礼貌地告别,并说好了下次互相占座。

我翻着男孩子的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签名和背景都是空白的,看着并不像在谈恋爱的状态。



他以为他胜券在握,脸上的表情舒展了不少,连带着孔盈的腰杆也直了起来。

「蒋川鸣,我真是瞎了眼了。我原本对你还有一丝怜悯之心。你家里本来就不富裕,脑子也不算聪明,好不容考到一个好大学,眼看着就毕业了不容易。但是现在,我对你最后这点怜悯,也没有了。」

我拿起包,站起身,俯视着他们,

「你把视频发出去,我就可以报警把你送进去吃牢饭。我们五年情侣,见过父母,马上订婚,我不觉得发生关系是什么值得被嘲笑的羞耻事。你尽可以全世界去发,你不发,我都瞧不起你。」

他没想到这张底牌也没有吓住我,终于彻底害怕起来,脸上的表情凝固住,满是惊恐。

往宿舍走的一路,我都觉得胸闷气短。

虽然话说得潇洒,其实我也是怕的,这样的视频传出去,免不了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柄,最轻也要被嘲笑一句,恋爱上头的蠢货。

但是我绝不会向他低头,他欠我伤我的,我一定要他千倍百倍还。

没想到,这杀他最后一把刀,竟然是孔盈递给我的。

她晚上的时候,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说是有东西要给我看。

等我下去的时候,她戴着帽子和口罩,坐在路灯下面,像个孤魂野鬼。

「这是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偷着拍下来的,我也是为了自保,怕他哪一天把我曝光出去,算是我给学姐赔罪的投名状。」

我接过她的手机,将信将疑地翻看着。

越看越心惊。

原来蒋川鸣有不止一部手机,怪不得他可以随时给我翻看他的手机。

这些年,他借着高学历摄影社长的身份,认识了许多女孩子。

然后假借去拍写真的名义,把这些女孩子约出去,占便宜,发生关系,甚至拍她们的私密照片以此威胁来维持关系。

不仅他,他社内的其他几个人,也如法炮制。

他们拉了个几个大群和小群,里面污言秽语不堪入目,完全看不出是一群高学历的年轻大学生。

我把照片一个个都转存下来,深吸了几口气,按着胸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然后孔盈就在我面前跪下来,

「学姐,我知道我罪大恶极,但是我还是舔着脸来求你,求求你去,别告诉我妈妈,她身体不好,肯定接受不了,我退学也行,我可以重新考大学。但是你别告诉我妈妈,我已经对不起她很多了,不希望妈妈再有个什么好歹,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然后哽咽着,抓着我的裤脚,

「学姐,我可以去蒋川鸣那把你的照片和视频都偷回来销毁掉,绝不会让那些东西传出去的,我只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不要告诉我妈妈,我求求你。」

孔盈的眼睛通红一片,眼泪把口罩完全打湿,鼻涕也流出来,头磕在地上,闷闷作响,她额头很快红肿一片。

「好,念在你妈妈的份上,我可以不告诉她。但是蒋川鸣我是不会放过他的,他会不会把你爆出来,我不知道,你自求多福。」

孔盈听完从地上爬起来,咧着嘴连声道谢,「谢谢,谢谢学姐,我一定会帮学姐把东西删掉。」

「孔盈,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不是每个人都是软骨头,我能松口,也不光为了你,还有关心你的其他人。你再犯错,不见得能好好收场了。谁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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