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知道她并不是男儿,她明明隐藏的很好,便是身边最亲近之人都不知……
赵慕清从未如此慌乱过,多年官场浮沉,她早已练就一身处事不惊的本事。
可今日,就在此时此刻,她破防了……
“罪臣认,欺君之罪也好,乱党谋逆也罢!我只求皇上,放了罪臣宗族亲人。”
是啊,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于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反正都是要死的。
只是她的亲人,赵家不能葬送在她的手里。
“行啊!要朕放过他们不难!”新皇悠悠地踱步到了她身旁,修长的手指勾起她沾血的下巴,莞尔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只是,爱卿打算拿什么来换?”
赵慕清说什么也想不到新皇会突然的语出惊人!
拿什么来换……
她常年混迹男人堆自然是清楚,一个男人说出这句话时,是指何意。
她呆呆地抬起头,眸光触及男人似笑非笑面容时,心底莫名“咯噔”打了个觳觫!
“怎么?需要朕说的再明白些?”新皇不紧不慢的拨了拨手上扳指,而后伸手拔了赵慕清头上素簪。
三千青丝垂落而下的瞬间,少女妩媚娇弱的模样透显无疑。
她很白,做少年郎时,便有种雌雄难辨的柔美气质,如今少了扮相,那张脸更是美的流盼生辉,楚楚动人,只一眼便让人挪不开视线。
看着地上不可方物的美人,楚临渊眸光不由深沉许多。
“不用了,皇上乃天下之主,莫说罪臣的身体,便是命罪臣也得双手奉上…”
赵慕清想过许多可能,楚临渊会如何处置她,大抵不过是凌迟处死,千刀万剐。
可结果确是如此荒唐……
“替朕宽衣……”她胡乱思忖时,高大的男人撑开了手。
赵慕清只愣了一下,便踉跄着站起了身,她脚下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终于,在磨蹭许久后,纤细的柔夷摸向了男人宽厚健硕的背脊。
从前,朝中同僚与她说过许多风月之事,可说的再是详细,也只是纸上谈兵。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哪里懂得侍候男人。
她颤着白皙的手腕,越是紧张动作越是慌乱,男人系在腰间的玉带愣生生被打了个死结。
汗珠顺着她柒白的脸颊滴落,她红唇微颤,脑中嗡嗡的,思绪早已乱作一团。
“皇上……”
“伺候男人不会?那朕今日便好好教教你!”楚临渊早被她青涩的动作磨的难受极了,他带着欲色的眸光满是揶揄。
男人那副模样,赵慕清从未见过。
下一秒,她被男人遒劲的手臂托了起来,安置在平日批阅奏折的龙案之上。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赵慕清只觉得浑身难受的紧,热的迷茫,又疼得叫她难以忍受。须臾间,她不由哭出了声,而兴头上的男人突地停下了动作,附在她耳侧道:“爱卿,还记得昔日你参我的折子吗?”
什么?
她睁开潋滟的眸子,颤了颤唇。
“四皇子楚临渊,枉顾人伦,结党营私,蓄养私兵,意图谋反……”男人沙哑的嗓音在她的耳后根响起。
她冷冷地打了个寒颤。
浑浑噩噩的想起了楚临渊所说的那道奏折。
她写的。
当日夺嫡之争正处白热化状态,为了拉四皇子下马,她杜撰了许多罪名。
先帝生性多疑,就算是捕风捉影,也必定会严查,这查着查着,保不齐就能查出些什么腌臜事儿。
只是,她没想到,这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楚临渊这厮记得如此清楚,甚至连奏折内容也背的一字不差。
“爱卿,你可真有本事,朕谋划布置的数十年,差点因你而满盘皆输。你说,朕如何罚你,才能出了这口堵在心头数年的恶气!”他说完,下一秒,春风细雨般的动作突然变得狠厉。
赵慕清哪里还有心思回他的话,只呜咽的抓住了他的臂膀,颤着泪珠,咬紧了牙关……